福王前来为萧景曜送行的时候都忍不住叹气,“上回库银失窃,户部已经清洗掉了一半官员。这一次的账本问题,另一半官员也保不住多少。左右侍郎都成了阶下囚,各清吏司郎中,员外郎,牵扯其中的不计其数。还有其他官署,全都在查账,就是不知道他们有不有你这样的能耐。查不出来也没关系,等到你巡查各地回来,再去各个衙门帮他们查查账也不错。”
萧景曜嘴角抽搐,“殿下,您这是嫌下官得罪的人还不够多吧?”
福王顿时哈哈大笑,抬手拍了拍萧景曜的肩膀,“谁让萧大人你太过厉害,能者多劳。”
“别以为这是本王胡说八道,父皇肯定也打着这个主意。你可能不知道父皇的性子,他对自己看重的人,那真叫一个寄予厚望,什么事都能交给对方办,就没有个空闲的时候。”
皇帝看重大臣的方式:拼命给大臣安排活干,让大臣忙得脚不沾地。
真是个用人鬼才。
实际上这逻辑也没什么太大毛病,身兼数职,管的事越多,手中的权柄就越大。官员们汲汲营营一辈子,削尖了脑袋想要往上爬,不就是为了权力二字吗?
大权在握,多少官员毕生的梦想。不过就是累了点,多少人做梦都想受这份累。
咸鱼福王不能理解,甚至还向萧景曜吐槽正宁帝,“父皇也不看看他的得用臣子都被他支使成什么样了,本王看着都替他们累。你这一次也不容易,各州都得去看看,没个一年多根本回不来。瞧现在京城的架势,等你回京复命之时,怕是京中一半官员,你又得重新再认。”
官场动荡,是一部分的丧钟,也是另一部分人的机遇。
福王都能想到他父皇接下来的套路,无非就是拉拢一波,打压一波,再分化一波,继续拉拢一波打压一波,最后达到朝堂平衡。
不过这对萧景曜还挺有利的,福王再次拍了拍萧景曜的肩膀,乐呵呵道:“刑部,大理寺,锦衣卫通通出动,还有父皇在其中分化他们,让他们自顾不暇。你这一路上,应当也就前面辛苦一点,之后面临的压力就没那么大。”
萧景曜一琢磨,还真是这样,当即拱手,“谢殿下提点。”
福王大大咧咧地摆摆手,“谢什么谢,你可是父皇安排给本王的小夫子。只可惜你太忙,还没正儿八经地教过本王。但本王观你行事……额……念书还行,其他的你就别教本王了,本王看着都提心吊胆。”
自打萧景曜来了户部之后,福王就发现自己的心脏面临的考验越来越多,时不时就要被萧景曜给震惊一回。福王可是立志要舒舒服服长命百岁,好好享受一辈子的,实在不想学萧景曜这一手捅破天的本事。
谁能想到大齐官场的大震动,竟然是一个刚踏入官场两年的新菜鸟带来的呢?
福王拍着胸脯向萧景曜保证,“放心吧,你的家人有本王看着,不会出事!”
萧景曜真心实意地向福王作揖致谢。他现在确实最担心的是家人的安危,对自己这一路将要面临的凶险反倒没那么在意。
比武力值,护卫自己的禁卫军可不是吃干饭的。而且朝廷官兵用的兵器,和一般人的兵器可不一样。比如弩/箭,便于携带,命中率又高,官兵能用,其他人若是用了,一个谋反罪名肯定躲不过。
官场争斗,互下黑手时,污蔑对方藏有兵器甲胄等物,都是老手段了。这一招一出,要是成功了,就能顺利将政敌全族都送上天,十分管用,用过了都说好。
也就是说,要是有人和萧景曜比武力值,在途中弄个什么匪徒袭击萧景曜的“意外”。对方要么是武器比不过禁卫军,被反杀,要么就是带了违背律法的武器,萧景曜正好可以顺势拿这事大做文章,调来当地官兵一起剿灭逆贼。
定性为匪徒可能还只掉自己的脑袋,定性为谋逆乱党……呵呵,九族消消乐不谢。
有点脑子的,都知道该怎么选。
萧景曜估摸着对方可能会在某些险要之处制造意外,这都是能提前预料到的东西,对萧景曜来说,这就像解数学题,已知条件都分析完毕,求解思路也就清晰了起来。至于能用多少种解题方法……那不正好是萧景曜的强项吗?
萧景曜稳如老狗,完全不慌。
这一回讲究的是一个速度,萧景曜也并非不能吃苦的人,当即命人加快速度赶路,先去离京城最近的兖州。
兖州离京城最近,消息自然也最灵通。更妙的是,兖州去京城,并无天险或是其他险要之地,兖州官员想在路上给萧景曜制造点意外,都找不到可以下手的地方。
萧景曜出行的阵仗很是唬人,根本不打算刻意瞒着人。越是光明正大,不掩藏自己的行踪,对方才会越束手束脚。袭击寻常队伍和袭击钦差大臣,那性质能一样吗?
兖州官员简直哭都没地方哭,还得装出一副欢天喜地的样子来迎接萧景曜,毕恭毕敬地把这位活阎王给请进衙门,还得把衙门中的账本奉上,等待萧景曜发落。
萧景曜看完他们的账本,心下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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