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漆黑如墨,狠狠磨牙,说的话几乎是从嘴里挤出来的,“先把银子追回来!而后,烧一锅沸水,将银子全都扔进去好好清洗干净!”
福王一想到那个场景,脑瓜子也嗡嗡的,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太阳穴。
他大爷的,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库银失窃案告破,福王和胡阁老却都高兴不起来。
那些银子要是花了出去,经过一个又一个的百姓手中,要是也在自己的手上打个转……
夭寿了,光是想想就想杀人。
后续仔细审问银子的去处,以及有没有同犯之事,当然不用萧景曜再操心。
案子破了之后,他们得先进宫去向正宁帝复命。
这一次正宁帝保了胡阁老一回,萧景曜只用了十天的时间就将大盗抓住,人赃并获,辩无可辩,堪称断案如神。
但萧景曜也高兴不起来,他已经连续被创多次,再一看那些被拦下的官银,萧景曜当真是觉得眼睛痛。
福王想到自己还在天香楼给大家定了一大桌好酒好菜当庆功宴,这会儿脸都绿了,忍不住看向萧景曜,“你先前让本王多吃点,莫不是在消遣本王吧?”
萧景曜无辜脸,“有这回事吗?”
福王:“……”
回宫复命时,正宁帝也不可避免地被创了一回,整个人都是恍惚的,好几次想努力地露出个笑脸,却面部僵硬,最终还是放弃,神情麻木,语气空空荡荡,“将官银追回来后,扔进铸钱坊重新融了后再铸吧。”
正宁帝拒绝去想那么小的地方是如何塞进去这么多银子的,更拒绝去想银子可能沾上点什么。正宁帝难得任性了一回,就算重新铸钱会有一部分损耗,正宁帝都下定决心要将它们通通融掉。
实在是被恶心得不轻!
能破这桩大案的萧景曜,在正宁帝心目中的形象也变得奇奇怪怪,这是他能懂的东西吗?
萧景曜心里苦,萧景曜不说。
户部库银失窃一事既然已经查明,正宁帝自然也不会再继续替胡阁老瞒着,在朝堂上公布了这事儿,并让苏世安将具体的过程全都说得清清楚楚。
在正宁帝身边伺候多年,一直是个体面人的苏世安:“……”
他虽然是个阉人,也想重金求购一双没听过这个消息的耳朵。
那天萧景曜几人进宫复命,提到如何查明库银失窃一案,被创到的哪里只有正宁帝一个?
苏世安也被创得不轻,还得在早朝上义正辞严地将事情的经过说个明明白白。
说实在的,六部尚书的位置多么引人注目,谁不想去坐一坐呢?寒窗苦读数十载,谁不想位极人臣一展抱负?
现在基本上都是干到死,只要阁老们不犯错,一直干到寿终正寝都行。官职一个萝卜一个坑,越往上坑越少。胡阁老他们不挪窝,其他人都别想进阁。
单凭这一点,许多人都想没有把柄创造把柄,争取把阁老们给拉下来。
更别提这次,胡阁老是真的摊上了大事。
但现在,可怜的大臣们简直想戳聋自己的耳朵。救命啊,如果他们有罪,陛下可以将他们压入大牢,而不是让苏世安说出这么个没下限的事儿来污染他们的耳朵,顺便暴击他们的精神!
大概是因为府兵们投银子的方式太过奇葩,大家竟然还有些心疼胡阁老。一大把年纪了,这碰上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原本正宁帝偏袒胡阁老,为胡阁老保存了一点颜面。现在看来,干出了这等事的户部,以后怕是也没有什么颜面可言了。
胡阁老,惨。
谁能想到世上竟然还有这样出类拔萃的奇葩呢?不是胡阁老失察,属实是因为蠹虫太狡猾。
一力查明真相的萧景曜同样也受到了一堆人打量的目光。神情自若,丝毫不将那些古怪诡异的目光放在心上。
银库司几乎换了一波人。府兵偷银子,搜查他们的郎中或多或少也是有点预感的。但府兵送了他们重礼,他们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衣裳没事,其他地方草草检查一番便是。
现在府兵入了牢狱,一通审问之下,果断吐口将他们交代了出来。
基本上每个郎中都收到过府兵们的礼物。萧景曜除外,他当天去就发现了问题,然后撺掇着胡阁老查账,府兵们缩着脖子做人还来不及,哪敢跳出来给萧景曜送礼。
银库失窃的银子还在继续追查,满朝文武想到那些银子,脸色就是一僵,有的洁癖重的,都不敢自己拿银子了。谁知道自己会不会那么倒霉,真的碰上了被府兵们偷盗的银子呢?
户部反应够快,这个案子牵扯到的人并不算广。福王被正宁帝臭骂一顿,罚了他两年的俸禄。胡阁老失察,同样罚俸一年。萧景曜查案有功,赏白银万两。
萧景曜现在听到白银两个字都有点ptsd了,简直要怀疑正宁帝是不是故意在埋汰他来为福王出气。
偷库银这等离奇事,自然成了官员们酒足饭饱后的谈资,大家几乎都是本着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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