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一趟。
王叔亮道:“既如此,你快些回去吧!部里的事先放一放。”
陈放拱一拱手转身就走,左脚绊右脚,把自己摔倒了!祝缨及时出手,却低估了他的体重,仅仅保住他的脸没有直接拍在地上。
祝缨道:“我送他。”
王叔亮点了点头。
陈放这样子骑马恐出意外,祝缨叫了辆车,把他塞到车里,一同回了陈府。陈夫人正在榻前,听说儿子来了,忙问:“祝相公呢?”
祝缨道:“来了。”
陈夫人示意儿子去看丈夫,自己却与祝缨低语:“这死鬼,看着像是糊涂了,眼都直了,必要见你,说有事要问。他要胡说八道,你万莫放到心上。”
祝缨点点头,陈放又来请祝缨进去说话,母子二人都很疑惑,陈萌会说什么呢?要说托付儿孙,已经托付过了,且不必再言,祝缨也是个厚道人。
祝缨站到了陈萌的床前,俯下身,陈萌的手伸出来在空中胡乱抓了一把,吃力地道“到底,是哪一个?”
陈放心道:太子?已经立了。继任的丞相?会是谁?
陈夫人眉头正紧,听祝缨说:“无论是哪一个,都活得很好。”
陈夫人面色惨白,双腿一软,陈放又抢着要扶她:“娘,怎么了?”
陈萌眼睛直勾勾地瞪着帐顶,头一歪,死了。
祝缨叹了口气:“大郎,具本奏上吧。嫂嫂,把二郎他们都叫回来吧。”
陈夫人道:“哎?哎!哦。”
陈放得去写奏本,祝缨与他一同走出去,祝缨道:“鸿胪寺那里,我打招呼。你们丁忧,不要犹豫,趁我还在政事堂,为你们家看三年,我盯着你还朝。”
陈放拱一拱手:“多、多谢姑……”
他忽然住了口,问道:“刚才,我爹的话,与‘姑姑’有关系,是么?他总让我们拜见两位姑姑,我母亲也知道?我……”
“你不用问她啦,她也未必愿意提这件事。去问问冯家吧,当年他们家的义仆,挺出名。”
“是……”
……
祝缨又要办陈萌这一件事,这件事反而简单,自己上祭仪,让鸿胪寺上点心。户部尚书虽然空着了,王叔亮就请祝缨先盯一盯户部,祝缨可以自己克扣宫里的花费了,再不用陈放配合。
眼下就只剩一件大事:齐王。
祝缨不打算亲自北上,陈放一丁忧,她现在也走不开,且姚辰英在北地这么长时间也渐渐稳住了局面,自己过去就是抢功,不好。不如在后方做些事情,将姚景夏等人调到北地,也算圆了他的心愿……
心里将各种事务一一安排好,又回政事堂,施季行也闻风到了,三人凑到一起,重新安排了朝政。
施季行也不介意杀几头年猪,三人的步调很快统一,当下具本,又给皇帝提议。王叔亮执笔,祝缨道:“对了,你们的子弟,我随便用了哈。户部要我盯,我得有人手。他们要是回家哭诉干的都是刀笔吏的事,又或者天天算账,你们不许护着。”
两人都说:“不会,不会。你只管调-教。”
陈萌的过世,三人都有点点伤感,但此时说着国事,心情却着实不能算坏,王叔亮写完了奏本:“二位,来瞧瞧?要是没有什么错讹,就署名吧。回来咱们再斟酌,我想当年先父与施、陈二位老相公也曾为国储材,得一子璋,天大幸事。如今我们也当效仿先人,哪怕得几个江政呢?”
施季行也说好,祝缨道:“你们拿定了主意,我自是赞成的。”
三人相视一笑,后面宫中隐隐传来响动——太皇太后死了。
哦豁,又可以省一笔钱了,她,就先不骂了。祝缨想。
三人忙去见皇帝,只见皇帝眼睛红红的,眼中含泪,看起来并不想在祖母的丧礼上省钱。
施季行对皇帝说:“陈萌也故去了,陈放丁忧,户部现在无人主事,我们议定,由子璋暂管。”
皇帝望向祝缨,动情地道:“太皇太后的身后事……”
祝缨截口道:“太皇太后有遗言吗?”
“唉,要我勤政爱民,做一明君。善待兄弟,孝敬母后……”
祝缨道:“有落在纸上吗?”
“说的时候已然有气无力哪里还有力气书写?”
祝缨道:“那,这遗言或许还没说完。您看,人活一辈子,到老了,就是关心晚辈,必要妥当安宁、绵延不绝才好。一是娘家的,二是婆家的。从来贤后,无不约束外戚,唯恐在自己身后犯法,法不容情。她虽不提自己娘家,您也要照顾到。老人家忧心齐王不孝、残害兄弟……是吧?请召岳夫人入宫,她是岳氏女,太皇太后要她代书也说得过去。做成一篇文字,以彰太皇太后之德,岂不是您的孝心?”
皇帝不哭了!
最终太皇太后的丧仪也是“从俭”,还是她自己遗令里写的。
……
祝缨算过了,单这一笔钱,就能让有功将士的封赏宽裕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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