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十来岁的。
有男有女。
年轻!朝气!生机勃勃。
哪怕是老人如金良,脸上也放着光,他们的眼睛里都带着希望。
罗甲秀的眼睛里也渐渐映出出些神采来,借着酒意对祝缨道:“节帅这里好,同心协力,如此我等便可以专心做事了。”
他背景不硬,最恨陷入党争,见祝缨在尽力淡化党争之影响,他是高兴的。他在上一任上,与倾向双方的同僚都起过争执。
温岳不知道罗甲秀的经历,也起身道:“罗府君说的是,大家都在节帅麾下,当然要同舟共济!坦诚相待!”
温岳白天与金良等人聊过了,祝缨手头的兵力确实不宽裕。两下分兵,祝缨又大方,冷侯要什么给什么。冷侯当然要为自己手里多攒点底子。祝缨做得体面,冷侯也不好当她是纯粹的冤大头,给祝缨留了差不多的人马。
这个“差不多”是指没有漫天要价,不像跟别人争的时候拼命把别人家底给掏空。冷侯以老将的经验估算了一下,留给祝缨的人马将将够用。
即,如果有意外缺员,就不够用了,没给祝缨留太大余地。
祝缨也不慌。大战之后,郑侯就计划过从北地再征一些兵马做补充,已向朝廷报备过了。现在祝缨就拿着这个计划来顶上。
金、温二人嘀咕了一回冷侯:“厚道,但不太厚。”
罗甲秀一提,温岳就站起来表态,要为祝缨撑撑场子!祝缨不是行伍出身,温岳觉得自己得帮她。
祝缨笑道:“好,明日你来,咱们再谈公务。今日破例,且饮一杯。”
大家举杯,金良紧张地看着祝缨,见祝文给她斟的是茶,才放心自己喝酒。
酒过三巡,外面突然有人来报:“姚校尉有紧急军情!”
众人只得停杯,祝缨道:“你们吃着。”她指了指金良、温岳二人,示意二人随她过去。
她命人将信使带到了书房,余下众人也没心情吃喝了,开始交头接耳。
信使给祝缨带来了一个消息:姚景夏那里的斥侯偶然听到的消息,胡相要奉“太子”趁着冷侯立足未稳之际,去突袭冷侯!
温岳微惊,这倒真有可能。冷侯新到,与下面的将士还没熟悉,协调上会略显滞涩,反应不及时,让敌人有隙可趁。
金良也皱眉。
祝缨问道:“消息可靠么?”
信使道:“斥侯是姚氏族人,绝不会被胡人收买的。”
“他的胡语很熟练?”祝缨又问。
“这……应该能听懂。”
祝缨道:“探明!若是讲的胡语还罢了,胡人,说着官话,让斥侯听清楚了,再活着回来报信?”
温岳道:“诱饵?”
祝缨道:“不好说。兵事我不懂,人情还是略知一二的。冷侯新到,难道我对大军来说就不是个新人了?胡娘子,把青君和项安叫来吧。”
须臾,祝青君、项安也从席上赶了过来,与她们同来的还有一个苏喆。
苏喆道:“你进去吧,我在外面等着。”
祝青君道:“你……”
苏喆踢了踢地面:“快进去吧,别让阿翁等急了。”
祝青君一入书房,便被温岳上下打量,金良道:“你见过她的。”
温岳见祝青君一身戎装,道:“这……”还是个女孩子呢,也太危险了。
祝缨道:“青君,给你一件事。”
“是。”
“你明早就动身,带上人,往北去探查胡相的动向!”
“是。”
温岳终于忍不住了,道:“三郎,这一个小娘子,也太危险了。”温岳承认,祝缨手里使出来的女人也有能力,但是战争?
祝缨道:“你以后就知道了。青君,能做吗?”
“能!”
“项安,她的补给,你来盯。”
“是。”
“去吧。”
…………
祝青君与项安出了书房,苏喆迎上问道:“怎么样?”
“派了我差使。”
“哦,那要好好准备。我才得到一个很好的水囊,比你现在用的那个结实还轻便,我去拿给你。反正我也用不到了。”
项安劝苏喆道:“小妹,你……”
“我知道,我不能出事儿,出事儿家里就要乱套了。我好好活着,就是一件大事了。”
祝青君道:“那,我去收拾了。”
“我陪你。”
三人到了祝青君的房里,她现在有自己的一个房间了,西墙上却供着几个牌位。“獠人”没有供奉牌位的习俗,连文字都没有的族群,牌位还是在被祝缨特意教习过官话、文字之后才仿着有的。
牌位上一个一个的名字,都是“祝”字开头,每一个名字,都是一个年轻的姑娘。
祝青君拿起抹布擦了擦桌子,又换了盂中清水,再上香。
项安与苏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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