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父祖位高权重,这种人最麻烦了。比起他们,周游都算是个好孩子了。
这里大声喧哗,金大娘子出来一看,见他们都喝得差不多了,便说:“你们酒少喝酒,我叫他们煮了醒酒汤,甘大郎吃完再走。”金大娘子又叫人拿大瓦盆给装了两盆,一盆让甘泽带回府里分了吃,一盆让祝缨带回去跟父母一起吃,又让人送。
祝缨道:“我自己能走,不用送的。就是甘大哥,他吃成这样儿回府里怕不好,您留他再歇一阵儿再让他走。就算回府没人计较,他这样子走在路上跌了跤摔了吃食也是罪过了。”
金大娘道:“是这个事儿,我把他们扣下来,叫小幺儿先送你。”
她还是派了开门的那个小厮把祝缨送出门,又让丫环扶金良和甘泽去休息,等醒酒了再说。小厮叫来福,抱着个布包的瓦盆跟着祝缨回了客栈,就几步路的功夫,祝缨已经问了他的姓名年龄,以及小厮是金良自己的仆人不是郑侯府里的。金大娘子是金良行伍间同袍的女儿,这同袍也是郑侯的手下。等等。
客栈很快就到了,来福给祝缨送到了小院里。彼时祝大和张仙姑正在磨牙,两口子一生中就数这段日子衣食住行最好,闲得只好磨牙了。祝大念叨官司和徐道士,张仙姑就骂他给孩子惹事儿。
院子外头就听到声音了,祝缨隔着门道:“我回来了!”
两人才住声。
张仙姑跑去开门,看到小厮打扮的来福,问道:“这怎么回事儿?”
来福道:“小人来福,是金大官人家的,叫送小郎君回来。我们娘子说,家里自做的,小郎君觉得好,您要还喜欢,只管说一声,咱们再送了来。”
张仙姑道:“是金大兄弟家的啊?哎哟,我们也没准备礼给他呢!快进来!”
来福把瓦盆送到了堂屋,放在了桌子上就要走。祝缨抓了一把钱给他:“怪冷的,喝杯热汤暖暖。”
来福推了两下就笑着揣到了怀里,说:“大娘子,小郎君给了我们娘子两枝花儿呢,她喜欢那个!前儿跟大姨还说到花儿,大姨那个比她的好,她回来还生气呢。小郎君,东西送得真是妙啊。嘻嘻。”
笑着跑了。
张仙姑听他说这一套,放下一颗心,有点高兴地说:“这金娘子人也挺好,也不挑剔,咱们送点儿合意的东西她就高兴了。”
祝缨摇摇头:“不是。还得备份儿厚点的礼给她送去才叫好。”
祝大道:“不用了吧?”
祝缨道:“她只是不讨厌罢了,可没有真的很喜欢。两枝花儿,白吃白拿这许多,搁了你,你能高兴啊?一次两次的还行,第三回 就该讨人厌了呢。”
张仙姑问:“拿了什么回来?”
“猪蹄子,很好吃的,我吃过了。”
张仙姑解开包袱,深嗅了一下,说:“香啊!一人一个,今天吃好点儿!晚上就吃这个!配个这店里的饭,这店里的饭,我瞧着份量也就那样,吃起来也就那样。”
祝缨道:“行,就吃这个。明天我再出去一趟,看一看,再采办点礼物。你们要带什么么?”
张仙姑心疼钱,就什么都不要,祝大说:“店里的酒贵,你外头沽些酒捎回来。还有,能打听到案子就打听打听。早些结案了,早早安心能干正事。房子呢?”
“找了中人了,叫他给看着。我想弄个带小院儿的,就跟这个差不多,不过好一些的贵,想找个偏一点的。”
祝大道:“偏一点没啥,有个院儿就行。”
张仙姑拿个大碗取了三只猪蹄出来,说:“这个拿去灶下热一热,剩下的还够一顿呢。对了,你明天出去,要不要置办点儿孝敬郑钦差的礼物?那是以后的上峰。还有,花姐那儿,得去吧?哎哟,不知道花姐怎么样了……”
…………——
花姐也在想祝缨:不知道三郎现在怎么样了。
花姐比祝缨早一天入城,冯夫人派的人接的她。路上,吴安和李婆子就对她讲了家里的事情。花姐她爹,也就是先前的冯侍郎,花姐出生的时候她爹才四十岁就已经做到侍郎的绝对的年少有为。就因为太有为了,卷进了当年一场事件里,结果就是自己家完蛋,岳父家也完了一大半。
现在终于平反了,但不幸的是,花姐的哥哥姐姐们已经都不在了,冯家人凋零得差不多了,只好弄了个冯家的族子来继嗣。现在冯夫人就只有她一个亲生骨肉了,所以急着要见。
冯夫人的娘家,也就是沈家,上次也卷进事件里,现在好歹回来了,花姐外祖母还在,舅舅姨妈也死了好几个。现在当家的是沈瑛,沈瑛已经结婚,且有两子一女。陈萌是大姨的儿子,大姨已经死了。二姨早夭。还有一个小姨,跟小姨父在外地。就因为当年的事,小姨父的官运也不太好,不过,现在已经开始转运了吧!
花姐努力把这些讯息都记下了,心里对未曾谋面的生母也满是怜惜:寡妇、没儿子、嗣子承继。
当天,回到了京城却不是去冯府,因为冯夫人这两天住在娘家。花姐的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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