橱柜上就有现成的姜片和可乐,他刚才在外面听到徐槐打喷嚏了,可以喝点姜丝可乐驱寒,预防感冒。
徐槐走过去,“你喜欢喝这个啊?”
一股沐浴露的香气扑面而来,沉静的木质香调,杞无忧没有闻过这个味道,轻轻吸了下鼻子,“嗯。”
“应该快好了吧?”徐槐盯着玻璃壶中的姜丝在可乐里上下浮沉,问道,“我在这里看着,你可以先去洗澡。”
杞无忧看了徐槐一眼,点点头,“好。”
没用多长时间,他很快就洗完澡从浴室出来。
徐槐坐在沙发上,正捧着杯子喝姜丝可乐。见杞无忧出来了,便起身拿玻璃壶,给他也倒了一杯。
杞无忧走到他对面的沙发坐下,慢吞吞地拿浴巾擦着还在往下滴水的头发。
徐槐见状,说:“用吹风机吹一下啊。”
“不想吹。”
“好吧。”
徐槐也没管他,反正屋子里很暖和,短头发应该一会儿就干了。
喝完姜丝可乐,杞无忧的头发也干得差不多了。
夜空中的极光颜色好像变浅了,渐渐从绿色变成了淡蓝色。
徐槐抬头望着极光,而杞无忧则望着他的侧脸。
“小杞,你看到了吗?蓝色的极光。”
“看到了,”杞无忧仰望着夜空中淡蓝色的光痕,“很漂亮,像你的眼睛。”
徐槐不由得失笑,“哪里像了,明明是不一样的蓝。”
杞无忧抿了抿唇。
欣赏了一会儿蓝色极光,徐槐拿出手机拍照,又顺便回复一下未读消息。
“槐哥。”
“嗯?”徐槐低着头,漫不经心地应道。
“极光还会持续多久?”
“这个不好说,可能过一会儿就消失了,也有可能到凌晨两三点。”
“你以前,是不是看过很多次极光?”
“是啊。”
杞无忧沉默了一小会儿,又问:“上次看极光是什么时候?”
徐槐回想了一下,“好像是三年前吧,已经很久了。”
2018年,平昌冬奥会的那一年。
那个雪季,朋友们都在滑雪、在备战冬奥会,只有他躺在医院里。
他因伤而与平昌冬奥会失之交臂,左膝前交叉韧带重建、半月板体部缝合,术后又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月,直到二月底才出院。
那时冬奥会已经结束了,他独自一人去洛弗敦群岛看极光。这片海岛坐落在挪威的最北方,由鬼斧神工的峡湾、绵延不绝的山脉以及清澈的蓝海组成。
除了看极光,他还跟着一群陌生的旅客一起乘船去海上追鲸鱼。
四周都是白茫茫的雾海,不远不近地围绕着漂浮的轮船。
轮船仿佛一座静静伫立在海上的孤岛,群鲸托着他浮游,掠过雪山,世界如同甲板上的冷风,从他面前呼啸而过。
这些事物都能让他直观地感受到生命的存在。
“和谁一起?”
思绪瞬间被拉扯回来,徐槐又听到杞无忧问。
语气带着微不可察的紧张。
他笑了,“只有我自己。”
他虽喜欢热闹,但是也享受独处。远离雪场的那段时光是低迷时期,却也给了他足够的时间去思考和感受训练与比赛之外的事情。
人生的选择向来不止一个,既然这条路走不到尽头,那就换条路走。
徐槐望着头顶的极光,心想,这大概是一个适合谈心的夜晚。
“小杞,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一直不答应和你在一起,一直没有结果的话,你要怎么办呢?”
如果持之以恒的努力始终没有带来回报,那这种努力是有意义的吗,真的值得吗?
有时候,徐槐看到身边的运动员退役,会忍不住想,他们也坚持了很久,追逐着同一个目标,可是最后所取得的成绩却配不上这么多年的努力。
“那我就一直追,”杞无忧回答得毫不迟疑,好像没有经过任何思考,“追到你答应为止。”但却很坚定。
“你也喜欢我,对不对?”他也想要徐槐坚定的回答。
“对。”徐槐也没有任何犹豫。
“可是,小杞,”他停了停,继续说,“你是会登上山顶的人,总有一天,轮到你俯瞰着在山下的我。到那个时候你可能会觉得,徐槐也不过如此啊,没有想象中那么厉害。”
“不,你就是最厉害的!”杞无忧立刻反驳,“你是最厉害的单板运动员,也是最厉害的单板教练。”
在他心里,不论是做运动员还是教练,徐槐都做到了最好。
大家也都是这样认为的。
徐槐又笑了笑,“如果没有我,你一样可以走得很远,我一直这样想。”
“不是这样!”杞无忧从未想象过如果没有徐槐会怎样,他不明白徐槐为什么突然这样讲,一下子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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