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把头发梳成了辫子, 然后戴上大伯父沈复的帽子,只微微露出少许鬓角来, 再加上一些修饰遮掩, 就不会引起路上行人的怀疑了。(注1)说起来, 自从康熙帝登基继位以来,朝廷方面对于剃发易服这件事的态度,业已从武力强制渐渐改为政策督促了,有些男子在剃去额前头发后,还会保留鬓角。(注2)(注3)
“然而,大伯母的那种男扮女装只能应付一时,偶尔冒险出门游玩一番尚可, 但要是打算经常以男子身份在外行走的话。”裴湘在心里轻轻摇了摇头,凝神思忖,“就不能那般简单地遮掩了事了。万一哪天风大,头上的帽子不小心被吹落了,那岂不是立刻就露馅了?不行,我得好好琢磨一下,找个更加稳妥的法子。再有就是,大伯母身形瘦削,一旦穿上比较宽大的袍子就看不出女子的身形来了,但是娘亲不行,这个也是要注意的地方……”
裴湘之前就对模仿不同人的语气神态动作很有兴趣,甚至还特意写过小故事然后自己一人饰演多角色地给外太翁表演过。如今因为要帮王婉在未来更好地寻找第二春和自由生活,她又对改变外表容貌这种事产生了浓厚的好奇之心。尤其是在意识到这个新爱好并不是简单想想就能做好做精之后,小姑娘眼中跃跃欲试的光芒就更加明亮了。
于是,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裴湘便把自己所有的空闲时间都用在了“如何天衣无缝地扮成另一个人”这个新兴趣上。
又过了几日,沈启堂终于意识到女儿当真是在努力研究女扮男装这件事后,顿时觉得天不蓝了水不清了饭不香了床不软了媳妇随时都会被坑爹的亲生闺女撺掇着离家出走了。
心里有了危机感,沈启堂便再也不睡懒觉了,而是每天早早起床陪着王婉一起侍弄花草或者设计装饰盆景。
不过,在他挖坏了三株小花苗、打碎了两个漂亮小花盆又忍不住对王婉的盆景设计提出了建议一二三四五条后,王婉就再也不让沈·烦人精·启堂靠近她的宝贝花花草草了……
这样温馨热闹的日常,总让人恍惚以为沈家三口还住在苏州老宅里。但是曹家仆人的存在和孙老夫人隔三差五派人来探望裴湘的举动,又总是提醒着沈家三口,这里是天子脚下,是四季分明并有着红墙金瓦紫禁城的京城,而不是他们那个小桥流水烟雨朦胧的家乡。
“要不是湘儿天生这副脾气,又早慧懂事,我便是再舍不得亲生骨肉,也要推着她多和曹家人相处,还要渐渐疏远了咱们夫妻,毕竟牵挂多烦恼就多。”
王婉望着不远处正在汇报情况的侯嬷嬷和孙老夫人派来的管事,侧头对一旁的沈启堂低声感慨道:
“不管怎么说,曹家足够富贵,在这样的人家长大并出嫁,咱闺女将来总不至于忍饥挨饿,万一有个头疼脑热的,也不用忍着扛着不舍得花钱请郎中。”
“不管在什么样人家长大,咱闺女肯定都饿不着冻不着。”沈启堂颇为自豪地调侃了一句,“想当初,那个该千刀万剐的反贼不给湘儿饭吃,湘儿也能跟着皇子混吃混喝,不仅吃饱了,还吃好了,嘿,这才是我闺女的运道呢。”
闻言,王婉笑睨了一眼一提起女儿就满脸笑意的丈夫,心道这人大概是忘了他昨天早上才被亲闺女气得脸红跳脚的那一幕了。
“不过,说不定还真就忘了。”王婉眼眸轻转,觉得依照沈启堂和湘儿斗嘴斗输了的超多次数,记不住其中一两次,也十分正常。
就在沈启堂和王婉低声交谈的功夫,那位被孙老夫人派来沈家问候曹家大格格的管事笑容满面地走了过来。
按照之前几次的情形,这位姓戴的管事得知大格格在沈家一切安好并且没有产生返回曹家的念头后,就会告辞离开。
当然,王婉也不会就这么让这位曹家管事空手走了。她会取一盆花或者取几张裴湘写好的大字交给戴管事。
送花的时候,她会指着裴湘只浇过一次水的花认真解释说,花是裴湘亲自照顾的,如今枝繁叶茂眼见着就要开花了,当孙女的就想着送给祖母瞧瞧,希望祖母能有个好心情。
送字的时候,王婉就笑吟吟地告诉管事说,大格格觉得这几张字写得最好,心心念念地收在盒子里,想请祖母瞧瞧,让她老人家知道孙女没有只顾着吃和玩,然后再请曹老爷抽空指点一番。
裴湘得知王婉的做法后,笑眯眯地亲了一口事事为她想得周全的娘亲,然后就放心地去搞自己感兴趣的“事业”去了。
孙老夫人是慈爱的好祖母,她自然也要是孝顺的乖孙女。想来孙老夫人收到那些花花草草和大字后,也会感到非常欣慰的。虽然孙女目前住在沈家,可心里还是惦念曹家长辈的。
这次,准备告辞离开的管事依旧得到了一盆大格格亲自修剪并照顾过的花草。
他笑眯眯地接过并亲自抱在怀中,连声说老太太对大格格亲自栽种照顾的花草喜欢得不得了。心里却想着这不知是从哪里寻来的野花野草如何能和老太太院子里的那些名贵花木相比?今日被带回去后,大约又会像它之前的那些同类一样,只被老太太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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