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文,我不质疑你对忠诚的执着,但忠于联盟和忠于首脑完全是两码事,你所热爱的究竟是什么?如果现在给你一个机会窥见不久的未来,那么你眼下的纠结究竟还有没有意义?”
阿尔文能感觉到自己的握着水瓶的手在轻微抖动,如果是从别人那里听见这样的言论,他反应可能会更大,但对方既然是安琪,那他反倒有些习惯了:“你说的未来,是指发动政变,逼迫西约姆下台?”
“不,是刺杀西约姆。”安琪说着举起水瓶与阿尔文做了个干杯的动作,然后又咕嘟咕嘟喝了起来。
远古,未来,都不是
等安琪把水瓶从自己嘴上拿下来,她还是那样虔诚又认真的样子,静静地看着阿尔文。
她的表情管理一如既往的到位,但不得不承认的是,从听见阿尔文那句“逼迫西约姆下台”开始,安琪就有点绷不住了。
西约姆如果是能被逼下台的,那局势就不会是现在这样,但凡有一个人能撼动西约姆的地位,s盟的军政与民众也就不会如此疯狂。现在说杀的杀了,想打的打了,居然还有人说要逼迫他下台?
安琪无意贬低别人,但她还是时不时地震惊于旁人的迟钝。
用正大光明的手段,永远没人能搞得动西约姆。哪怕是在战争走下坡路的时候——甚至越是苟延残喘,越是不能临阵换将。
s盟发动的这场战争既然已经开始,那就不是任何一方想结束就能结束的。毕竟到今天为止已经有无数s盟士兵倒在了前线,他们以英雄之名牺牲,他们的亲人还在为他们哀悼,不拼死厮杀到最后一刻,谁也不愿承认这些士兵白白死去了。
而对于仍在前线苦苦挣扎的那些,西约姆更是他们心中唯一的光明,“新世界”的谎言也支撑着他们前仆后继,在这样的时候大后方若是出现政变,前线便会彻底崩溃。到时这将是一场后方对前方的背叛,之后就算s盟的政权结束战争、继续存活,那还有多少士兵能依然信任、继续卖命?
所以说明面上的路其实只有一条,就像安琪说的——打成一场全球性战役,直至西约姆自杀、战死或被俘,s盟土崩瓦解。
当然,就这还是乐观的想法,前提是《海顿公约》在任何情况下都保持效力,在战争过程中如果任何一方没把持住,将鐖武投入使用,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到时,战争的目的将是决出最终的胜负,世界终将重新统一,但文明退化到何种程度,宜居土地究竟还剩多少,这就不是安琪能预估的了。
上次大战摧毁了s星大半土地,覆灭了作为26世纪科技标志的飞行器跑道系统,甚至完全割裂了星球间的联系。如果这次战争依旧没有及时收场,那么不排除联盟解体,通讯系统瓦解,宜居土地终成点状分布。
由此,超级武器的使用将会割裂联盟间的联系,人们将不得不在狭小的土地上,看着周遭的漫漫黄沙艰难生活。
要么,人类在极端环境中走向灭绝。
要么,人类重新开发那些荒芜的土地,一点点向周边开拓,直到某代人“惊讶”地发现世界上除了自己的族群以外竟还有其他文明,到时大家便继续用石头和矛戈互殴吧,反正人类不就是这个德行。
这就是为什么安琪总是看起来这么镇定,因为她的专业所长就是拉长时间线,视野放宽之后眼下的一切都没什么大不了。可以说,她不是镇定冷静,她只是麻了而已。
不过安琪倒也不是循环说的信徒,她不认为时间是个圈,事件有轮回——如果真是那样,那人类做什么都没有意义,躺平静待轮回就好了——她坚定地相信事物总是波浪式前进、螺旋式上升的。
“所以到时出现的‘远古’已经不再是过去的‘远古’,而是新的‘远古’,人类的新一轮努力所带来的情形和上一轮将有所不同——至少初始环境已经变了,开荒过程也就大相径庭,如果非要我对‘新世界’展开描述,那这就是我所认为的样子。”
说着说着,安琪意识到自己的言论已经背离了初衷,这渐渐不像是在给阿尔文洗脑,而更像是一场真诚至极的传教。
对这个男人太认真,对安琪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于是她赶紧把话头拉回来:“阿尔文,我相信这也不是你想看到的。所以仔细想来,真正能改变这个走向的并不是s盟以外的任何联盟或势力,而是s盟内部的止战派。既然用光明正大的办法搞不定西约姆,那么最靠谱的方式就是刺杀、暗杀,这件事是必须要、也必定会有人去做的。”
“说句老生常谈,这也就是所谓的‘鸡蛋从外部打破是食物,从内部打破是生命’。当人们意识到这样下去将一发不可收拾,却又不得不被□□者裹挟着前进,那就到了必须孤注一掷的时候,这不仅是那些反战高层政客唯一的生路,甚至也是s盟唯一的生路,这颗星球唯一的生路。”
气氛烘到这儿了,安琪说话也开始茶了起来:“我不知道说到这个份上,你愿不愿意放了我,但反正先抛开我不说,如果你在之后的军旅生涯中有幸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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