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阿艾其实都随大母,尤其哭起来,下嘴唇能兜出上嘴皮子一寸。“长姊交给你个任务,看好二叔母,一会儿逮猪的时候别让二叔母靠近,长姊就不生你气了。”
“嗯!我一定做好。我现在就看好二叔母,长姊放心。”
孩童的情绪来去都快。
郡兵们跳下猪圈,追猪、猪边窜边叫时,王艾已经乐得合不拢嘴。王蓬忙坏了,一会儿跳脚大叫,一会儿跟阿父说逮猪情况。
王翁老两口在灶屋烧足开水。
辰正,烫毛的气味飘满了畜场,王葛最讨厌闻这个味,觉得比猪粪还臭。
接下来的两天,她半天练射箭,半天和家人一起制腌肉。程家小郎被王菽叫来帮忙,回去的时候让程小郎捎走一瓮肉,转天小郎就带来一篮蛋、一瓮果酒回礼。
六月二十八,县署的循行小史来了。一为巡视亭田丰收、分配情况,劝农继续开荒;二是给王葛送中匠师的文书。此文书郡、县均存,这份由她自己保管。
现在起,她,是中匠师王葛。
七月初十前,她得去县署签吏契,吏职为匠肆主事,至于哪家匠肆,小史不知,看来桓县令别有安排。
未时,王竹驱牛车载了一车新粮来,过磨麦场的路口时,被罗娘子看到。她牵住驴,阴阳怪气道:“是竹小郎啊。你大父母有那么些钱,都能买粮缴租了,还管你要粮?咋,他们没跟你说么?哼。”
王竹被太阳晒得微眯眼,回道:“我家跟罗娘子家不一样。我家不论长辈富或贫,晚辈都得孝敬。”拉你的磨去吧,幸好二伯没相中你。
王葛正要去骑射场,见王竹来了,立即让护卫卸粮。知道王竹午食肯定没吃,她赶忙热麦饼,舀卤肉。
“从姊,饼不用热。”
“你快坐着去吧,跟你大伯、阿艾说会话。”
“我路上遇到罗娘子了,从姊知道罗娘子么?”王竹声音减轻,怕二伯母听见。
王葛看眼二叔母,周氏正坐在墙根的阴凉地里做针线活。她“嗯”一声:“是不是跟你说大父母买粮抵租的事了?”
“是。我……”王竹把自己怎么讽刺回去的话讲了。
“回的对。有些人自己不要脸,就不用给她脸。”
“其实今年坡田收成好……”
“尝尝咸淡。”王葛往王竹嘴里塞块卤肉,“好吃吧?明天回去的时候捎两瓮,不是心疼、不舍得你多带,天热,拿多了放不住。”
太好吃了!王竹嘴里的没咽下去,就盯住碗。
王葛把碗塞他手里,塞好瓮。“我知道你想说,坡田的收成凑一凑,说不定够我们这边缴租。但是分家了就是分家,不然将来二房立出去后,拿不出多余的粮贴补大父母,二房怎么想?”
王竹咀嚼的动作停住,是啊,是这道理!
“分了家,你过好自己的日子,闲时来苇亭探望大父母,让他们少牵挂,这就是最好的孝敬。不过嘛,你的想法该提就提,大父母虽然拒绝,知你孝顺,心里会很开心的。”
王竹眼泛酸,这番话后,知道葛从姊真正原谅他了,当他是自家人了。“嗯!那我现在就找大父母去,和大父母提。”
“先吃完呀……”
他回头笑,跑出院子。
周氏朝王葛招手:“阿葛,来。”
“二叔母。”
“试试头巾。”
“这是……给我的?”
“对呀,我知你不喜太艳丽,但是花一样年纪,还是得稍微有些红艳相衬。我用栗色线在这一角正反都绣了鲤,到时被风吹起更是好看。”
王艾跑过来:“我给长姊系。”
“好的。”她感受幼妹小手在发后的轻拂,面对着侧头打量、教阿艾怎么系头巾才最好看的叔母,而后视线下移,周氏的腹隆起明显。
得预备着找产婆了,真正懂医的产婆。
请假
节日停更一天,祝友友们端午安康。
368 训诂,说文,立言
偷得浮生一月闲,半围篱笆别声远。
七月初九一早,王葛没让家人远送,与十五名护卫轻装策马出发,转过弯道她回首,家人仍在院前,都知道她会凝望这一眼。
下午至县署,仍旧是门下史将她迎进县令廨舍。
难怪前些天小史不知她将至哪所匠肆为主吏。桓县令直言:“城内只一所官署木肆,城郊两所。按匠师令,县级别的木匠肆,每所只能有一名主吏,如今皆满。以往的解决办法是荐你去大族木匠肆,等待合适位置腾出。”
王葛心里一动,那就是这方法不适合她,正好,她的盘算更有实现可能。
门下史解释:“县令虑及你不同于别的匠师,顺利的话,年前能晋为大匠师。去年扬州改了政令,大匠师不能进任何私营匠肆,要么在郡级别的匠肆任主吏,要么在郡、县任职吏、散吏,或特殊营造匠肆任主吏,或任常主考官。”
严格讲,大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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