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还是择同个地方藏。总共找到三串钱,说明啥?很可能,前世的鼠大郎已经昧了至少两贯钱,再和众佃农平分剩下的。
桓真则在想:强行把鱼案和藏钱联系在一起,其实很牵强。但没办法,巧合太多了。鼠大郎失踪前凑巧独自离开樟木林,死时凑巧吞食一枚铜钱,凑巧在樟木林附近的慈竹林找到三串钱,两串整一贯、一串差一枚一贯。差一枚的这串钱,钱尾打的绳结,和另两贯的首、尾绳结一样,说明藏钱者是同一人。
这么多的巧合下,不将鱼案往藏钱线索上并拢,还能怎么办?
不过藏钱者应当不是贾风,此人身份在贾舍村特殊,亲自上山被人看到的话,藏钱还有何意义?
回去后,还得让程霜跑趟临水亭,提醒任亭长调查贾族其余族人的同时,也调查王三郎。
申正时刻。
王荇到达清河庄。
部曲、童仆,数十人在入庄的路口等候。王禾紧张坏了,也很激动,他学着从弟的稳重模样,绝不乱瞅、乱言。
铁风大声报姓名:“小学正式学童王荇。”
一童仆碎步上前,看上去也就七岁,脸、双目都微垂,向王荇揖礼恭谨道:“仆名筑筝,为王学童引路。”他再朝铁风、王禾稍微躬身。
前行中,筑筝介绍道:“小学精舍在庄园东南的望秋林……跟大学精舍紧邻……每日辰初开讲……平时是不许家人探望的……”
童仆讲的每句话,王禾都仔细听、尽量记住,尤其是放假的规矩。
一直到年底,小学的休假规矩都是每个月末休三天,休假前要大考,考不好不但假期作废,还有可能被降为旁听学童;每月三次学业小考,同时考核品德;每名正式学童,有固定的童仆,阿荇的童仆就是筑筝;一日管四顿饭食,都由童仆送。
车轮在平整的土道上轧过,留下浅印。如同王荇的读书大道,天地越宽,追求越宽。
196 篾竹增节
这一夜,王葛的右侧空荡,之前是苗娘子隔在她跟胡匠娘之间。谁也不愿身边时时刻刻有卑鄙小人盯梢,王葛终于能踏实了。
草席被洒石子、筐底被塞任务竹简,直到大考核开始前,她都非百分百确定是苗娘子所为。
不过用排除法,对方嫌疑最大。
先排除孟娘子,再排除胡匠娘。胡匠娘跟她不和,众所周知,自己被构陷的事只要一传,胡匠娘有嘴都说不清。对方在这种时候往她席子上洒石子?得多幼稚、多蠢。
所以,不是胡匠娘。
陈小娘子嘴碎,自恃匠技高超,热衷于明斗明讽,也排除她。
鲁娘子几人话少,睡的位置都离王葛远,她们平时总结伴而行,也暂排除。
剩下的就是苗、郭。
苗娘子休息的位置紧邻王葛,最易行事。这几天,对方总是一副生病体虚的模样,王葛一开始确实将苗娘子忽略掉。紧接着,她察觉苗娘子身上几乎没有药味,稍微携带的药气,跟自己一样,都是衣裳上沾染的庖厨熬药的一点味,随风吹着就散了。
难道对方一直未喝过药?
之后,因她围了面巾,郭娘子上来就吵嘴。幸亏她未与对方一般见识,否则引发大吵、惊动了匠吏,她和郭娘子或许都会被降品德。
郭娘子的火气莫名其妙么?不,一定有人拱火。
更有意思的,在吵嘴之前,苗娘子还主动提,要帮她捎饭,她拒绝了。待她交了兽禽解题任务回来后,发现苗娘子的晚食竟是郭娘子捎回来的。是不是很有意思?一个越来越虚弱的人,始终病不倒,还躲着喝药。
大考核来的真及时啊,不用王葛费心琢磨了。择苗为将兵、择郭为兵方,让这对好闺蜜对战,淘汰谁都行。没想到考核过程中,苗娘子尽显丑恶嘴脸!进一步证明了王葛的推断。
时间匆匆而过,化为巨人,向匠师大比迈了一大步。
八月初五,卯初时刻。
林木苑队伍进入“诚设匠肆”。此为官署匠肆,“诚设”二字取自《荀子礼论》中的“规矩诚设矣,则不可欺以方圆”。
此时天色很黑,人影重重,有个明显矮下去的身影,就是王葛。这是她第三次参加郡竞逐赛,七个急训营,总报考人数三百五十人。更多的是初级匠师,在宽阔考场的另一侧,放眼望去乌压压的,肯定比准匠师多。
如今各急训营全部县乡融合,以林木苑来说,准匠师来自五个县:山阴、踱衣、鄮、诸暨、鄞县。
没错,林木苑的准匠师数,已经是山阴县人为首。
辰初开始比赛,还有一个时辰。
匠吏队伍来了,有四列。两列走向匠师区域,两列朝着准匠师区域过来。他们职责分明,有负责巡场的、有负责察验的,察验匠吏中又区分主、副职。
巡吏一声“肃静”后,一名察验匠吏来到准匠师队伍前方,公布比试规则。
各急训营提前将规则跟考生告知过,但万一有漏掉的呢?全场顷刻无声,此人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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