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半个月的时间,朝中已然是一副全新的面孔。方尚村再次见到白非月之时,他十分得感慨,就是这样的一个女子,将整个西元国朝堂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摆弄风云间面不改色,权谋算计间手腕高深。方阡俨为白非月治疗了半月有余,白非月已不是那么怕冷,只是还需好好暖着,无法时时出门。为此御辰泽特召了方尚村,好好夸奖赏赐了一番,白非月与方阡俨亦同时在场。“多亏了丘大夫,本宫已经好多了,只是丘大夫在后宫之中久住也不是上策,既然本宫的状况有所改善,那丘大夫就暂住去方尚书府中吧,几日进宫来会诊一次便可,陛下以为呢?”白非月看向御辰泽。方阡俨蹙了蹙眉头,猛地看向白非月,她并没有与他商量过。御辰泽想了想,本着惜才的心思,他开口道:“不如……让丘大夫进太医院吧,以丘大夫的医术,做个院使都绰绰有余,太医院在宫中有专属的住处,如此一来也会方便许多,不知丘大夫意下如何。”白非月微有些愕然,她看向方阡俨,拼命得朝他使眼色。方阡俨却直接将她无视,也许是因为她不跟他商量就私自决定的举动令他不爽,也许是因为他的心之向往,他看向御辰泽,不过思考了片刻,便是点头应了:“草民遵旨,多谢陛下!”方尚村张大了唇,白非月也是愣在原地。方尚村无措得看向白非月,白非月抿着唇对他摇了摇头。如今方阡俨已经应承了下来,无论如何也不能轻易反悔了。出了御书房,白非月望着冬日里少有的骄阳,目光有些森然。她转身看向方阡俨,头上的流苏轻轻摇曳,晃动了方阡俨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的褐色瞳孔。白非月叹了一口气,心中虽然有些生气但更多的是无奈:“你为何要如此一意孤行?”方阡俨看了看后方的御书房,又看了看一旁当自己是透明人的方尚村,突然笑了。他带着一脸的笑意看向白非月,轻声道:“我想,你是知道的,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方阡俨很少笑得如此畅然,白非月一时间竟有些被晃花了眼。方阡俨径直走了,方尚村在经过白非月之时,深深得叹了口气。红颜祸水啊……这方家少爷,算是栽了。白非月愣在原地,直到身后的秋其推了一把才反应了过来。白非月猛地回头,她看向身后的宫女:“方才的事情,就当没有看到!”宫女齐齐俯身:“是,娘娘。”
白非月看向秋其,轻声道:“管好她们的嘴巴,本宫不想听到任何闲言碎语!”秋其微微俯身:“娘娘放心,奴婢知道怎么做。”毕春在一旁抿了抿唇,担忧得看了白非月一眼,却是什么也没说。这些日子以来,她与秋其看的清楚明白,这方阡俨明明是对咱们娘娘情根深种,明知道娘娘已经贵为皇后,却还是要为了娘娘甘愿入到皇宫这摊黑水里来,这样的男子……实在是可惜了。可即便是对方阡俨再怎么同情,毕春也还是担心自家的主子,若这样长久以往,娘娘真对方阡俨动情了那可怎么办?白非月看向毕春,笑了笑:“不用这样看着我,本宫知道自己的身份,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们放心吧,若本宫出了事情,你们也讨不了好,即便是为了你们着想,本宫也会约束好自己。”毕春与秋其两人齐齐叹了口气,皆为白非月感到心疼不已,一入宫门深似海,娘娘这般清冷高贵的女子,等以后众多秀女进了宫之后该怎么办?如今朝中大势已定,想来选秀之期也不远了。两个宫女都知道的事情,白非月自然也知道。果然,不过两日之后,便有大臣在朝堂之上提起选秀之事,御辰泽说是要考虑两日,稍后再议,可群臣激愤,皆是让陛下尽早做决断。御辰泽已经不小了,臣子推荐选秀并无过错,更何况白非月的确没有怀上一儿半女,他们当然更是着急了。凤宁宫中,白非月窝在榻上神色安然得看着山水游记,毕春与秋其对视了一眼,皆是满目的无奈。如今用大难临头来形容都不为过,娘娘怎么还坐得住啊。毕春性子急,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道:“娘娘,您……您就没点考虑吗?”考虑?白非月略微抬起眼皮扫了她一眼,继而笑了笑:“本宫已经是皇后,还需考虑些什么?”只不过这个皇后也当不大久了。毕春竟无言以对。话是如此说,可娘娘一个人要对付那么多个五颜六色五花八门的名门贵女,怎么应付得过来啊。毕春看向秋其,秋其摇了摇头,毕春便不再多言。白非月唇角扯了扯,即便是御辰泽现在答应了选秀,恐怕也来不及举行了。白非月猜的没有错。御辰泽由于选秀的日子连着几日不敢去见白非月,只是没有想到,当他终于决定选秀之后的那日午后,噩耗便传来了。一个浑身浴血的将士从边境潞城八百米加急狂奔进京,脸上已是分不清血与泪,他跪倒在金銮殿上,失声痛哭:“陛下!摄政王联合北卫国携兵来犯!北卫国太子亲自出征,我方将士伤亡惨重!萧然君萧将军更是身受重伤!如今潞城已是腹背受敌,不能再坚持多久了!”御辰泽大惊失措,一时间也顾不得尴尬不尴尬,急忙就奔向了凤宁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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