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非月的确不想再谈论封印之事,封印或许关系重生,她重生之事本就十分吊诡,如今再毫无对策的情况下追究到底于她而言没有丝毫益处,况且她与方阡俨毕竟只是泛泛之交,虽然有救命之恩,却不足以凭借此便让她相信他,这一点她明白,方阡俨也明白。他想她或许知道一些封印的原由,只是不愿意告诉他罢了。思及此,他的面色愈发冷滞。“你不用谢我,你也救了我一命,所以,若你日后有难,我依旧会倾囊相助。”话落,他站起身,“我去看看药熬好了没有。”白非月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想方家的家教真是好啊。方阡俨走出去不久,珑玉便推门而入。她的面色凝重,坐落在她床边看着白非月,却是不发一言。白非月淡然一笑,唇角玩味一般地勾起:“怎么这副表情?”珑玉叹了口气:“想来方才方公子也与你说过了,但还有一点我没有告诉他。”白非月颔首,这是肯定的,她也早已预料到珑玉不会全然与他相托。她又道:“你体内的封印并没有龟裂,只是因为一些缘故使它显现出来,至于是什么缘故,我并不知道,但我想你自己是知道的。”什么缘故嘛……白非月思忖了一番,继而道:“你的意思是,这个封印原先就是有的,只是发生了些事情之后才显现而出,若是那些事情没有发生,那这个封印如今会是什么模样?”“神阵师的封印威力无穷,我的师傅到死不过是个阵法宗师,是以我对此也知之甚少,只是,我想,若是没有那些个缘故,这个封印,会永远留在你的体内,不会为人所知。阵法总需要个契机使其运转,就好似机关总有个开关,封印如今体现出来,我想,是因为那个契机到了。”契机?什么契机?若她重生是个契机,那她与付子衿是个什么关系?为什么她能重生在付子衿的身上?“如此说来,依你所见,我的封印什么时候会开启?”“这我如何能知,或许,要等到下一个契机。”珑玉将被子往上拢了拢,继而唇角微微弯起,“你也别想太多,既然是神阵师设下的封印,想来与你的性命是没有多大关系的,毕竟若是神阵师想要你的命,实在是易如反掌,无需绕这么大一个圈子。”白非月实在要忍不住翻白眼了,她忧心的自然不是她的性命。“剑月历史之中,何时出现过神阵师?在从前我甚至只当神阵师是个传说罢了,如今却发现原来真的有,且还与我有所关联,可我记忆中我好似从来没得罪过什么大人物,即便是御千寻我也不信他手中有神阵师,毕竟若是他有,这天下早已归他所有。”原本她以为她的重生是老天给她的恩赐,让她有一个机会能够报仇,可如今看来,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没有什么事情是理所当然的。
默了一默,她又道:“不过眼下可没空思考这些,活下来的那些黑衣刺客你可见过了?”珑玉咬了咬牙,摇头道:“我们走后不久,他们就自杀了,斯宇只是召唤兽,且方公子甚少召唤它,它对人间之事尚且不明,是以没有注意到他们竟然口含毒药。”白非月蹙眉:“可惜了。”如若他们能够指控御千寻,那可简单多了,不过想来也属正常,若是御千寻这么容易就被她扳倒了,那她还要开始怀疑自己了。珑玉阖眼想了想,终是道:“娘娘,此次方公子为了救你暴露了自己召唤师的身份……”她还未说完白非月就道:“这件事情你绝对不能告诉任何人,若你敢透露出去半个字,别怪我手下无情。”白非月眸中冰冷,珑玉微微一愣,继而颔首道:“这我自然知道,我是说……你没有什么别的想法吗?”别的想法?白非月不明所以地看着她。珑玉有些焦急:“当今皇帝痴傻如孩童,你这样的女子,即便是如今为了报仇虚以委蛇,可报仇之后呢?难道你还要留在那个傻子身边吗?”当然不会。这话白非月没有说出口,她只是道:“谁告诉你当今皇帝是个傻子?”“什么意思?”珑玉惊愕,“难道……”难道不是?这一切都只是为了掩人耳目?白非月眉梢轻扬,手指卷着发丝,漫不经心道:“御辰泽当初为了躲避现太后的毒害,故而不得不装傻卖痴,想来若不是如此,太后也不会为了控制朝局接他入宫,只是她以为接进来的是个提线木偶,可以任她摆布,却不想原来竟是条会咬人的毒蛇。”珑玉怔然,那方阡俨……她细眉微微拢着,思来想去终是叹了口气,现在唯有希望方阡俨对她只是感激之情,切莫有别的想头。白非月在五仙镇足足休息了半个月,半个月前方阡俨利用方家在各地的势力将赈灾用品提前送至灾区,以皇后不慎感染风寒为由,未免耽误赈灾,口述将赈灾事宜全权交给方家人,方家在西元国权势滔天,即便是江南知府再不满也得忍着。白非月又是一番感恩戴德,方阡俨却是恍若未闻一般。好在白非月已然习惯了他这般冷然,便也就不再计较,只有珑玉唉声叹气,看着白非月恨铁不成钢。白非月以为她是想让她收方阡俨为己用,可是方家家大业大,若她过于明显地拉拢,效果反而会适得其反,不如像如今这般。半月后再行启程,方阡俨命人扮作他们的模样分成四路同时启程,果然一路上顺遂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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