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眼睛瞅见我们偷东西了?谁不知道你们这左将军府穷得叮当响,哪个笨贼会来这里偷东西?”她说得如此冠冕堂皇,那几个粗人都傻了眼,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辩驳。吴天从房间里踱步出来,他阴沉着脸说:“不管是不是贼都给本将军拿下了……”借着昏黄的月光,他蓦然瞧见那立在风中的黑衣少年,消瘦苍白的脸颊,极淡的唇色,但幽深的眸子里闪烁着只有王者才有的虽然隐忍却依然凌厉的压迫力。皇……皇上?皇上怎么会在这里?他脊背上滚出一丝冷汗,就想拜下去,敏儿却冲他悄悄摆手,他昂然说:“我们就是贼,你们想怎么着?”沐小鱼暗暗叫苦,心想这人莫不是从树上滚下来摔破了脑袋,他想死自己还不想陪他死呢!吴天领会了皇上的意图,令那些人将他们二人快速拿下。沐小鱼原本只会几手三脚猫的功夫,哪里是他们的对手,她举手投降,沮丧地先被推进了房间。待她消失在视线里,慕容敏这才轻轻吐出一口气,吴天则率先跪了下去:“罪臣不知皇上圣驾光临,请皇上治罪。”其他人跟着呼啦啦跪了一院子。慕容敏轻轻挥了挥窄窄的衣袖,淡淡地说:“不必请罪了。朕今日的确是来做贼的。”吴天眨巴着眼,不明白皇上的语意。皇上虽然年少,但作为皇上心腹的吴天非常了解这个主子,他是一个有远见卓识的明君。饶是他带兵无数征战沙场多年,论心眼根本不如少年皇上。只是不知道皇上怎么会来自己府上“做贼”!慕容敏说:“刚才那女子是来偷取情报的,想知道朕这次究竟派了多少人马驻扎在南辽国的防地。”吴天恍然大悟:“原来是该死的细作,皇上,我这就去杀了她。”慕容敏摇头:“杀她易如反掌,朕只是想要知道南辽国和她单线联系的人是谁,那才是大鱼。”南辽国与东魏毗邻,南辽国原本是小国,然而现在在位的南辽国国君野心勃勃,他大力发展本国国力,对富饶的东魏早已虎视眈眈。更凶险的是,但凡东魏对南辽国有所部署,南辽国就马上有所防备,细作显然早已潜入皇宫,甚至进入了军机处。慕容敏早就想将潜伏着的南辽国奸细们一网打尽。只是他没有想到,救了自己一命的沐小鱼竟然也在为南辽国办事。“那皇上的意思是……”吴天不解地看着皇上。慕容敏从鼻子里冷冷地哼出一声:“你们附耳过来……”沐小鱼被关押在封闭着的房间里,急得团团转,笨蛋敏儿去哪里了?怎么没有和自己关押在一处?他们不会杀了他吧?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此刻十分牵挂着这个小师弟。虽然是这个小师弟连累了自己,但她也不希望他出事。如果他出事了,就没有人再唤自己师姐了。她将脸贴在窗棱上,压的扁扁的,但外面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师姐!”忽然,一声幽幽的呼喊从夜色深处传来,如同鬼魅。沐小鱼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悄声回应:“是敏儿吗?”房门打开了,敏儿钻了进来,沐小鱼飞奔过去紧紧抱着他:“敏儿,小师弟,你没死……没死就好……”敏儿只感觉一缕芳香扑面而来,她的身子柔软轻盈,他忍不住回抱住她,手指轻触到她黑漆芳香的发丝,内心跟着颤栗了一下。怎么会这样?沐小鱼仰脸看着敏儿,脸上已经流淌了泪水:“你被他们捉到哪里去了?我真担心你会被他们打死。”敏儿内心的柔波一圈一圈荡漾起来,师姐虽然凶巴巴的,内心却原来如此温柔,竟然会为自己的安危而淌下眼泪。“师姐,我没事,真没有想到师姐你竟然会为我哭……”他伸手想要去她擦拭眼泪,却被她粗鲁地推开:“待一边去,谁会为你一个死太监流眼泪,是我的眼里被风吹进了沙子。”敏儿故意逗她:“这房间不是封闭的吗,哪里来的风?又哪里吹来的沙子?”“关你什么事?说了是沙子就是沙子。”辩驳不过沐小鱼就耍赖了。黑幽幽清冷冷的房间里,因为沐小鱼的真情流露,蓦然间变得有了几分温情。沉默了半响,敏儿才说:“我身上带了几件从家里偷出来的古董,给了看管我的人,他偷偷放走了我。师姐,他们都睡了,我们快逃吧!”“可是,我要的东西还没有偷到……我不能毁了我神偷的声名。”敏儿暗暗好笑,什么神偷声名,一个人陶醉去,江湖上谁在乎你这个小毛贼啊?嘴里却说:“师姐,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先保住命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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