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时卿一袭皓白衣衫落在火舌上,不见其燃起火苗却将周遭烈焰尽数熄灭,宛若谪仙下凡,宛若步步生莲。他是径直朝着藏书阁去的,一路熊熊燃烧的烈火灭不尽,直至阁楼前落下,横扫一剑破了那碍事的藏书阁结界。
火木落地的瞬间,一剑直指温时卿,他霎时后仰躲过致命一剑,随即手中寒气四溢的剑刃倏地飞了出去,所及之处凌冽的寒气将烈火息灭,只剩袅袅白烟四处飘渺。
温时卿紧随佩剑进屋,对方一剑堪堪擦过脖颈,剑柄回到手中立即又反手一式落在对方身上,对方自然狡猾至极,躲掉一剑又反手一击,将门口处打得不堪入目。温时卿看清了对方的身形,依旧是当初那个黑衣人,只是此次两人以剑为武,让他更加坚定了心中所想。
对方倏然一剑却不是朝着温时卿的方向,强悍的灵力冲破顶出将整个楼一分为二,温时卿的剑此时已快得只见重影,伺机一击刺穿了对方的胸口。
“你输了。”温时卿垂眸淡然道,两人不相上下,本该就是谁先落了下风谁就会败北,本不该有回旋的余地。
面具之下,那人却笑了一声,眼眸看向他道:“是吗?”
温时卿不再多废话,倏地一下拔剑,紧接着蓄足灵力一章要定胜负,身后因为方才对方那一剑无数木架尽数坍塌,卷轴竹简宛若流水汤汤,涌向两人。
除此之外,还有一声突兀的人呕出血的声音。
温时卿本不会也不该关心那人是谁,他本不会回眸,他本不会……
“章沉!”紧接而来的是一道熟悉的女声,她的声音很有分辩性,像是寒冬时冰冷的潺潺溪水,温时卿第一次见她时就这么觉得。
温时卿凶狠一击直至朝着面前的黑衣人,就要直穿对方的丹田,对方却丝毫不躲闪在长剑刺穿衣衫皮肉的瞬间,那人垂首在温时卿耳畔道:“你猜,他们会死吗?”
这一次,眼前人用的是自己原本的声音。
紧接着耳根处落下一道温热,温时卿瞳孔骤缩,手中的剑倏地将身前人贯穿,那人却是戴着笑意的:“阿琰,你看他们,好可怜的一对苦命鸳鸯啊。”
“你说他们是谁死?”他话音刚落,只见一柄剑凭空出现,直指废墟之上相拥的两人。
若是温时卿早些回眸或许会看见,身下的男人伸出手倏然发力,使出最后的灵力将身前人推开,自高处垂落的剑刃燃起紫红妖火,宛若人的脊一般插入了男人的身体。
“啊——”
“章沉——”
温时卿回眸。
身后人轻蔑一笑。
喷洒的血落入火舌消失不见,从废墟中起身瞬移而去,自身后绕过冰凉的剑刃,温时卿淡漠地看着周遭。
他本来就是要输的。
“是你赢了还是我赢了呢?”身后人带着笑意的声音自耳畔传来。
温时卿垂眸瞥了一眼脖颈前的剑刃,突然笑了起来:“我从不在乎输赢,但是你一定会输,就连你自己也十分清楚不是吗?”
身后人闻言一滞,温时卿直接伸手生生握住剑刃,不顾血肉模糊将剑刃甩开,强悍的灵力震碎了剑身,碎片四处飘去,划过对方的衣衫脖颈,有打掉了那张万恶的面具。
面具之下的人没有因此而畏惧,笑着看向身前人,漫不经心道:“你比我适合戴面具。”
温时卿伸手取了面上的面具,回应对反的是夺命一剑,对方运起灵力堪堪接住此剑,随即道:“章沉快死了,你不去看么?”
“我和他有何干系?”温时卿接连不断的攻击打得对方快要招架不住,对方闻言笑了笑若有所思道:“说的也是,但若是姓沈的小朋友呢?”
温时卿最恨的便是这种威胁,没再继续周旋,剑刃划破指尖被染成血红色,白色火与周遭火苗一并摇曳,径直刺穿身前人的心脏。
他没有躲。
“好疼啊,他们也要这么疼才是。”他说。
温时卿不为动容,垂眸冷声道:“下次见到我,会更疼。”
对方闻言一愣,随即大笑了起来:“你还是很了解我的啊,早就知道现在的我不是本体?”他说着,倏然凑上前想要吻温时卿的唇,却被温时卿一剑划破了脖颈。
“是真的很疼。”
“下次便让你来试试好不好?”
“不过在你试之前,你身后那二位似乎要先试试了。”
你他话音落下便被温时卿一剑斩去,消散在了火光中。
汀浔前尘(三十)
他命途多舛,虽成大器,但终身孤独。
烈焰就要将整个藏书阁吞噬, 温时卿回眸看向身后被火光包围的两人,掀唇道:“还能动么?先出去。”
姜清月从地上起身,是温时卿从前未见过的狼狈, 开口时的声音已不见波澜一如从前一样清冷:“温时卿,这里还要劳烦你了。”她知道温时卿解决现下的情况完全是游刃有余, 于是便用灵力护住重伤昏迷的章沉, 将人带出了藏书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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