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原本只结出了花苞的仙人球悄然绽放,开出一朵花瓣若轻纱般一层层铺开的花,在黑夜中美得惊人, 却没有散发出一丝一毫的香气。
一只手于浓郁的夜色中伸出, 墨色的丝织手套紧箍着这只骨节完美的手,指覆玄甲,闪动着森寒锐利的光。
深色的斗篷划过屋檐,那盆绽放了花朵的仙人球被送回到了无情的房间里,还顺手关上了窗户。
汴京城中的法阵逐渐隐去光芒,但凡人却仍旧神色惶惶地跪倒在地, 祈求上天的宽恕。
傅回鹤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微微侧首, 挑眉:“来了?”
几乎全身都被罩在宽大斗篷之下,连头都被兜帽盖住的长盛君沉默了好半晌, 才回了一个:“好久不见。”
傅回鹤倒是不在意他这幅样子,毕竟当初在傅氏的时候,大几百年下来他也没看见长盛君长了个什么模样。
他拍了拍身下苟延残喘的巨龙, 轻描淡写道:“吃点夜宵么?大补。”
长盛君的兜帽动了动,似是低头端详这只巨龙, 而后冷淡开口:“暴殄天物。”
傅回鹤一愣, 抬手指了指自己,压根没跟上长盛君的脑回路。
长盛君脚尖一点, 越过巨龙轻飘飘落在傅回鹤面前, 身形鬼魅如同黑夜中的鹰。
他伸手碰了碰鹤鸣剑穿过的地方, 开口:“还行,你下来。”
傅回鹤:“……哦。”
等到听着这人的话乖乖下来了,傅回鹤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干嘛要这么听话?!
抬头正要呛声,就看见长盛君一跃而起半跪在巨龙脊背之上,手指自上而下摸了摸,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一柄边角生有锯齿的细长小刀,二话不说开始……剥龙鳞。
巨龙凄厉的嚎叫声顿时响起,伤痕累累的龙尾在地上连番拍打,但身体却被鹤鸣剑死死钉在地上动弹不得,完全无法反抗长盛君的作为。
傅回鹤抽烟的动作都顿住了。
活菩萨他是没见过,但活阎王他今天算是见识了。
“不是……杀龙不过头点地,这样不好吧?”傅回鹤语气委婉地开口。
“抽你的烟,是骨头不疼了还是经脉顺畅了?”长盛君头都没抬,不咸不淡说了句。
傅回鹤:“……”
一种自幼建立起来的压制感让刚才还威风凛凛一剑斩龙的傅老板乖乖低头努力吸烟嘴。
天道哪里是那么好对付的,就算只是一个小世界的天道,那也远非寻常人所能及。
——更别提面前这个经过不知道多少年的灵力掠夺,灵力筋骨强悍远超寻常小世界天道。
傅回鹤现在看上去懒懒散散没事人一样站在这,实则浑身上下连眼皮都在一颤一颤地疼。
半晌,傅回鹤站在一边默默看着长盛君行云流水熟练至极的动作,没忍住问了句:“你这……得是剥了多少条龙才练出来的熟练?”
长盛君因为这个问题居然停顿了一下,想了一会儿,才回答:“忘了。”
傅回鹤:“。”
在实力为尊的苍山境,凡人修炼的确艰难,但比起凡人,最难的还属先天柔弱难以反抗的草木。草木天性不能移,非修炼过五百年不可动,他早该想到——
这颗能在苍山境不知道一代一代存活了多少年岁的仙人球,虽然看上去沉默内敛,甚至人多的时候还会下意识回避,但本质上根本不是什么善茬。
……嗯,球狠话不多。
雨越下越大,傅回鹤身周却被浓郁的灵雾挡掉了所有的雨滴,长盛君的斗篷表面看上去甚至都是干的。
忽然,在长盛君下手抽龙筋的时候,巨龙张嘴发出一声小童般尖利的哭嚎。
长盛君的动作一顿。
傅回鹤也看向那眼睛里接二连三滚落出泪珠的巨龙。
……这个世界的天道,居然心智还是个小孩子?
长盛君手中的刀刃一甩,龙血尽数从雪亮的刀面滑落,发出一声铮鸣。
反手将刀收回斗篷内,长盛君缓步走到傅回鹤身侧,深藏功与名:“你现在可以问了。”
被几乎一寸寸剥了身上的龙鳞,就连龙筋也被抽了一半出来,这个时候只要长盛君肯停手,它什么都会说。
傅回鹤默默朝着长盛君比了个拇指,然后走到巨龙身侧,眉梢轻扬:“你是打算说,还是……”
“我说!我说!你让那个人离远一点!”
身前的巨龙蜷缩在一起也是庞然大物,在雨水的冲刷下向外流淌着浓郁的血腥气,声音却是小孩子一样的细稚,还带着痛及呜咽的委屈。
傅回鹤转头向后看。
长盛君才懒得掺和他们,早就走到一边去仔细清点方才从天道身上剥下来的战利品,看背影专注地不得了。
天道化身成什么与天道的倾向有关,只要灵力浓郁便可化作实体。
越是心智成熟,化形越会接近方便打架或隐藏自己的形态,人形居多,只有这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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