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末路上萧瑟,但不知为何,秦雨的心却突然像焕发生机一般,他按捺下那一丝悸动,不再说话,只闷头跟着乔瑞丰去一个全然陌生的家。
进了下河村,路过的人都在后头悄摸说话,秦雨知道是在说他,但他不在意,说实话他也不知道自己还在意什么。
无非是换个地方继续干活,继续被打骂,难不成还真会像乔瑞丰说的一般,是来过日子的么。
一直进了岔路口,见到气派的砖瓦房时,秦雨的眼神才有了波动。
他不理解,有这么好的房子,怎么会境况不好,甚至跑这么远去买他回来。
他慢慢回忆先前秦家阿娘说的话,才想起乔家爹,是个酒鬼来着。
那就难怪了,秦雨叹了口气。
进了屋子,一个瘦弱双儿在择菜,见他俩回来了,先是叫了声大哥,后又看向秦雨,眼里闪过一丝戒备。
“小满,叫秦雨哥。”乔瑞丰道。
“秦雨哥。”
乔穗满叫了一声,他不知道秦雨人如何,便没表现得太热络,低声道:“阿奶吃完回屋里了,只剩下一点粥,我去山脚下挖了野菜。”
“你还没吃?”乔瑞丰皱眉。
“阿奶不让,”乔穗满说道,他对这事已经习惯了,“但是我自己偷偷挖了两个野木薯,放在柴火里烤熟吃了。”
乔瑞丰心疼道:“我去多加些米,野菜放进去一起煮。”
“大哥,”乔穗满往李花那边看,见没动静才继续悄声道:“你屋里的留着,我今儿溜去阿奶那看过,还有可多粮食。”
前不久秋收,家里虽然没剩几亩地,但多多少少也能得几百斤的粮食。乔瑞丰和乔穗满没日没夜抢收,李花却把粮食都搬进自己屋里,每天做饭时才拿一点出来让乔穗满煮。
才过去没一个月,就见天儿说粮食没了,一再克扣乔穗满的吃食。
好在两兄弟早早就知道她会来这么一出,偷偷藏了几十斤谷子在乔瑞丰屋里。
秦雨听着他们的对话不由得睁大眼,心里很是疑惑,乔瑞丰是长子长孙,怎么吃饭也要这么偷偷摸摸的。
再看一眼瘦瘦小小面色发黄的乔穗满,低声叹了叹,也是个不好过的。
“我去煮,小满,把菜给我吧。”秦雨低声道。
乔穗满拿起篮子,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篮子递给秦雨。
大哥说了,今天会带嫂夫郎回家,以后他们是“一家人”。
他知道这个一家人,指的是他和大哥还有嫂夫郎,而不是爹和阿奶。
“秦雨哥,我带你去灶房。”乔穗满道。
秦雨久违地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跟着乔穗满进了灶房。
灶房很大,但是很空旷,没什么食材,锅里还有一点粥,撑死只能装一碗,还很稀。
乔穗满解释道:“米都被阿奶捞走了,只剩下这些。”
“嗯,我生火,你把菜洗洗?”秦雨道。
“好。”
来到乔家的第一晚,秦雨没见到那个酒鬼爹,乔家阿奶李花也没出来见他,听乔穗满说她最近身体不是很好。
秦雨敛眉,自己也不是什么大人物,李花对自家孙子都不上心,对他更不会多看一眼了。
乔穗满挖的野菜挺多,不知找了多久才找到,秦雨看着乖乖在一边洗菜的乔穗满,隐隐有些心疼,十二三岁的年纪正是容易饿的时候,吃饭都成了奢望,和自己从前多像啊。
这么想着,煮好后秦雨给乔穗满那碗粥里多舀了些菜,乔瑞丰看在眼里,嘴角微微勾起。
入了夜变冷,秦雨烧了水倒进木盆端进屋里,乔瑞丰洗完碗筷进来,顺带掩上门。
密闭的空间里就他们两个人,秦雨顿时有些局促,抿抿嘴道:“我烧好水了,洗漱吧。”
随即转过身去,不看乔瑞丰。
乔瑞丰也不知道说什么,按理说今晚是他们的洞房夜,但是一没办席二没婚书的,更像是两个人搭伙过日子,他顿了顿,很快擦好身,才道:“我去倒水,还有一盆,你也洗洗。”
一直到乔瑞丰出了屋子,秦雨才安下心,脱掉自己的衣服。
秦家水和柴火都不多,他在家里从来没用过热水洗漱,更冷些时候家里人懒得出去挑水,直接不让他用水。
本来他只烧了两盆水,乔瑞丰和乔穗满一人一盆,他自己则打算用冷水擦擦就行了,但是乔瑞丰特地说了后院有井,柴火他上山捡了很多,让他多烧点,他这才给自己也烧了半盆。
温热的布巾敷在脸上,秦雨眉头舒展,在这里的日子,好似确实比在家里好。
因怕乔瑞丰突然进来,秦雨也很快就擦完身,但是发现了另一个问题。
他没有衣服换。
之前在家里就两身衣服,都打了满满的补丁,即便是这样,他娘也不肯他带走另外一身。
换下来的那身已经脏了,再穿回去就浪费了洗漱的水,秦雨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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