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也看着温迟迟的背影,紧了紧手上的马缰,而后吩咐道,“将那女子叫到我跟前来,其余人放行。”
不得已
天又开始飘起了纷纷扬扬的雪花,风卷着雪粒子也呼呼地刮起来。入了夜,天气渐渐冷了起来,一声放行令下,要乘船的人立即钻进船内。
温迟迟抓紧了阿云的手,瞟了两眼马上的人就低下头不敢多看了,“已经察验过了,我们没有拿你的东西,为何不让我们走?”
阿云将温迟迟挡在身后,看着面前的人马道:“将才后面还有好几路人,你们既不盘查直接放人离开了,又缘何非要缠着我们清清白白的姑娘家?船不久便要发了,还请各位好汉放我家姑娘一条生路。”
阿云说到这是有点恼怒的,后面的人还未盘查便被放行的,既如此,那为何还要缠着已证清白的她们?
闻言宋也一声嗤笑,精瘦的长腿夹紧了马腹,手上的缰绳微微松开,又骤然收紧,马就往面前去了。
雪天路滑,但宋也马驾的稳,堪堪在距离温迟迟三尺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姑娘要走也不急于这一时,将路引文书拿出来,自证身份,自可放行。”
阿云见着人都上了船,已经急得跺脚了,“你们是什么人,路引文书是何等重要的东西,你说交出来,我们便要交给你啦?”
温迟迟蓦然抬头朝宋也看去。
此时已经是晚上了,但灯火通明,并着澄明的雪色,将四周照得亮亮的。
马上的人着了一身黑色大氅,眉弓处沾了一粒雪,如松如玉的模样温迟迟是认得的。
这是她今日第三次见他。
若今日他在街上仗马时她认不出他的身份,那么第二次见时能在那醉生梦死、一掷千金之处坐得上首的,她又怎会不知他非凡的身份呢?
无非是那斗鸡走狗,不学无术的纨绔之流。
温迟迟隐隐觉得事情不对劲,为了不让事情旁生枝节,她回头道:“将文书给他看,证了清白我们便走。”
温家虽生意规模不大,那既从商,便要南北奔走,弄一份路引文书本对于陈荨来说本就不是什么大事。
此时阿云也将路引文书交到了宋也手上,只求能早些上船,因她耳边留意着船那头的动静,水手已经在叫唤着起锚了。
宋也也留意到船那的动静,他弹了弹文书上沾的雪花,却不打开。
温迟迟等了一会儿不见动静,终于明白这些人是在逗弄自己。
嫂嫂说的话还在她耳边回响,她只有走了才不会连累温家。
水手粗粝的声音滚过寒天的雪地,“起锚!起!”
——走!
温迟迟顾不上许多,拔腿就往身后跑,呼啦啦的风像刀子一样往她的脸上扎,可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离开。
泠泠严寒的江水,漫过温迟迟的脖颈,将她紧剩的一件暖和袄子上洁白细腻的绒毛给浸湿了,透骨的冷意迫使她几乎睁不开眼睛,但她却清楚地知道,船开走了。
走了好,走了也好。她举目无亲,又没有傍身的手艺,身上只余下几两碎银子,又能去得了多远。
想通了这一点,心头压着的一块大石头骤然放下了。温迟迟泡在水里,也渐渐地停止了挣扎。
宋也立在马上不动,冷眼看着温迟迟往江边跑,看着她掉进水里,如今眼里倒有几分玩味。
江上泛起了一层白雾,船已经离岸边很远了。
宋也收回眼睛,吩咐道:“捞上来吧。”
·
温迟迟呛了几口水,被捞上岸后,立即就将腹腔中的水呕出来了。
她瞧见她面前的高大身影,下意识地喃喃道:“爹”
阿云一开始没听清,温迟迟又叫了一声她才反应过来。
她看着温迟迟脸色惨白,嘴唇发乌的模样,额前的几缕碎发矗了起来,晶莹的冰晶挂在上面,立即将袄子脱了披在温迟迟身上。
她哽咽道:“姑娘”
“阿云,”温迟迟应了一声,撑开沉重的眼皮,脑子有些发懵,“我怎么在这?”
阿云扶着温迟迟站起来,“奴婢这就带你走,咱们回家去。”
“你瞧瞧你家姑娘如今的模样,还能回家吗?”宋也在温迟迟潮湿的身子上扫了一眼,毫不留情地开口道。
阿云将温迟迟护道身后,“不回家去难不成在这荒郊野岭活活冻死吗?若是你给我们一匹马,也好能赎了你的一半罪去。”
宋也从未被人这般冒犯过,闻言冷笑,“也好,长柏,将马车驾来,好让我赎罪。”
没多久,一辆豪奢的马车便停在了附近的官道上。
温迟迟上马车前,身上的水汽已经由着阿云用她褪下的袄子吸干了。
马车宽大,不说角落中燃着炭,便是这能挡风的棚子也能叫她暖和不少。
“姑娘今日受苦了。”宋也出声打破了沉寂。
阿云被拦着没有进来,因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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