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的贼子混入其中,罪臣万死!”
他下跪,伏地,叩首,毫不拖泥带水。
章玉碗盯着他的头顶。
宋今不动。
四周寂静。
杨长史自然已经死了,死无对证。
章玉碗也早就知道自己询问宋今,肯定会得到这么一个回答。
宋今认罪,认的是举荐不力之罪,可那又怎么样?
举朝上下,谁没推荐过几个人,要是推荐也有罪,那现在朝廷基本没有人干活了。
更何况宋今最严重的罪名是放任岑留与数珍会勾结,贪污受贿,遭到皇帝猜忌,跟这些罪名比起来,举荐不力可以称得上鸡毛蒜皮了。
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宋今现在就这个情况。
章玉碗看了他好一会儿。
“你的确举荐不力,不过你今日愿意合作,我也会向陛下禀明的。”
“多谢殿下,罪臣感激不尽!”
……
章玉碗去见皇帝的过程很是平淡。
她将钥匙交给皇帝,皇帝也没对陈氏多作刁难,默许了章玉碗派太医和给她送药送饭的事情,甚至还多问了几句陈氏的身体,在得知对方时日无多时,还对身边内官道:“你派人去看看她,再帮朕记下,她身体若有起色,就把人挪到仙居殿去,那里日头好,每日都能晒到太阳。”
这是准备把人从冷宫里放出来了。
接下来的事情,包括那匣子里头到底装了什么东西,皇帝准备处置,章玉碗都不打算过问了,她的身份理应避嫌。
但侯公度行动却很快,等到天黑之前,章玉碗准备告退离宫,他就已经派人传来消息,说是匣子找到并带回来了,完好无损。
拿到匣子的过程比较顺利。
侯公度以皇帝的名义出面,带兵直接把饼铺给围了,把里面正在给客人称饼的东家陈棠和客人一块给拿下。
两个人猝不及防,当场就懵了。
侯公度让人将客人带出去,他则对陈棠开门见山道:“陈郎君,劳烦你将匣子交出来吧。”
陈棠装傻:“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只是个普通人,没有经历过官场淬炼,侯公度一眼就看出他在撒谎。
这样的人太好对付了,难怪会被岑留等人察知秘密。
侯公度也不兜圈子了。
“陈娘子已经将一切事情都说了,包括那把钥匙,如今也由长公主呈给陛下,我正是知道匣子在你这儿,才会找过来的。”
“我阿姊如何了?!你们、你们是不是把她……”陈棠激动起来。
为免他误会,侯公度直接将来龙去脉大致说一下,末了才道:“陈娘子的身体眼见着的确不太好,但是如果这次能顺利拿到匣子,她也算将功折罪,陛下念在昔日旧情的份上,说不定她能迁出冷宫,你若真关心陈娘子,就该知道这匣子在你们手上,是祸非福。”
陈棠怒道:“什么昔日旧情,皇帝明明知道阿姊是无辜的,还污蔑她谋害严妃儿女,她怎么可能这么做!我……”
“陈郎君慎言!”
侯公度沉声打断,他本来不欲多事,但为了拿到匣子,不得不多说两句。
“陈公昔日因受赵群玉提拔,女儿方才能许配为世子妃,后来又为太子妃,皇后,可赵群玉弄权乱政,陛下将其铲除,陈氏天然作为赵党一员,不可能置身事外,陈娘子言谈之间,也早已料到自己有今日结局,并不过多怨怼。你我素不相识,我本不该多话,但如今陈娘子既然已经决定将恩怨放下,还请陈郎君也看开一些,否则对你、对令姐,恐怕都毫无益处。”
陈棠面色变幻,从愤怒,激动,到逐渐沉默,终于彻底冷静下来。
“阿姊,她还能撑多久?”
“不知道,”侯公度实话实说,“但长公主殿下已经为陈娘子延请了太医,还有让人进些饮食,慢慢调养,若心情舒畅,我想总是能好转的。”
陈棠:“我若不交出来呢?”
侯公度诚恳道:“那匣子在你手里,对你没有半分好处,岑留父子已死,可他们生前到底将消息泄露给除了博阳公主之外的多少人,谁也不知道,博阳公主能想起来,其他人也能,今日陈娘子坦诚相告,也是不希望为你招祸。陈家如今只剩下你是自由之身,你努力将这饼铺撑起来,往后就是他们的退路,如果你也出事,他们才是真正一点指望都没有。”
陈棠沉默了很久很久,以至于侯公度觉得他原本竭力挺直的背脊都弯了下去。
“你跟我来。”
匣子被藏在地窖最深处。
那里堆了许多腌菜的坛子,还有不少用来压坛子的石块。
侯公度两边手下都端着烛台,才勉强照亮周身一小片地方。
只见陈棠从墙角的石头堆里翻出毫不起眼的一块,用别的石头往上狠狠一砸,石块四碎,露出里面的匣子。
“你这是用泥块包裹,特意伪装成石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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