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树欲静而风不止,约莫才过一个时辰,他就听到帐外朔风呼号中隐约中夹杂着女子的哭叫声。
什么情况?
接着迷迷糊糊听到那傻狍子的声音,“嘿嘿嘿,北狄女人,稀罕货啊!”
伏虎道,“咱哥俩挑一挑,看看有没有漂亮的,给大头领留着!凑个六房多顺溜!”
去泥煤的!萧暥太阳穴突突直跳。顿时睡意全无。
他起身胡乱穿了件衣袍就走出大帐。
乌云遮蔽了月光,四野一片暗沉,凛冽的朔风刮得军帐哗哗作响,刮在脸上刀割一般生疼。
寒入骨髓,萧暥按着胸口低咳了一阵,摆手吩咐帐外执勤的士兵,让伏虎他们过来。
他话音未落,视线忽然定定落在前方,赶紧揉了揉眼睛。
只见黯沉沉的旷野上,原来赤火部的牙旗的位置,竖了一面大旗,上面绣着四个大字‘永垂不朽’。
萧暥头大,这又是要搞哪样?
狍子人未到,声先闻,“大头领,你看怎么样?威风罢?”
“我们把广原岭的杏黄大旗扛来了!”伏虎也跟着嚷嚷,急着抢功。机不机智?惊不惊喜?
萧暥:这倒霉催的。
他这两天身体本来就不好,一看那旗子更是太阳穴直跳,“扔了扔了。”
带这东西来做什么!明天还要打仗,那么急不可耐赶着当英灵?
然后他又下令,那些北狄女子,也都不许骚扰,一来萧暥看不了欺负女人的事,二来这些女子大部分是北狄骑兵的家眷,虽然他们降了,但是毕竟他们人数多,当着他们的面欺负他们的女人,是个男人都不能忍,搞不好要哗变的。
吩咐完这些,他才拢了拢衣袍,往回走去。
刚才一阵席卷而入的朔风把帐内的火盆吹熄了,此刻帐内有点阴冷。
萧暥听到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以为是执勤的士兵,他一边吩咐再添些炭火,一边走向榻边。
帐内很暗,只能勉强分辨方位,萧暥坐在胡床上解开外袍,伸手就去摸毡毛毯子,但就在他撩起毯子的时候,黑暗中忽然有什么东西从底下弹了起来。
萧暥目力再好,毕竟不是猫头鹰,他只闻到一股腥风扑面而来。本能地迅速抽出短刃。
寒光一闪,一段腥臭滑腻的东西被他凌空一刀切断,与此同时,他的脖颈上像被小针骤地扎了一下,传来一阵刺痛。
萧暥顿时心中凛然。
什么东西?莫非是……
他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另一边。
大巫夜檀深陷的眼睛忽然睁开,仿佛从幽暗的洞底里漏出了一道幽光。
“怎么样?”施渠急切地问道。
夜檀道:“萧暥果然厉害,这样都能击杀我的毒蛇。但他没料到,我的蛇不是一般的蛇。”
“那成了吗?”
“自然是成了。”夜檀恶狠狠道,“那萧暥行事果决,毒蛇咬了他的手,他必当即断手保命,但这一次毒蛇咬了他的脖颈,他就只能抹脖子了。”
随着脖颈上传来火热的灼痛,萧暥心中涌起彻骨的寒意。
糟了。他中毒了。
他这个念头还没转过,忽然黑暗中忽然就被人抱住了。
谁?!
他不能地挣了下,竟然纹丝不动。
黑暗中那人一只手箍紧他的腰,另一只手托住后颈,牢牢地禁锢住他。
萧暥闻到了青年身上特有的朝阳般旺盛的生气。紧接着温热的唇就贴上了他脖颈上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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