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家这园子请了不少大师,修得挺精巧,喝茶待客都挺好。”
“好什么呀。”赵晟拍拍身边人的肩膀,“比聿白家的宅子差远了,他家占了南山一整个山头,请的七个风水大师都说好。”
身边人坐姿闲适,气质卓然。
年轻男人乌发朗眉,生了一副让人暗妒的好皮囊,慢悠悠道:“那宅子也不怎么样,一直空着,也没住人,荒得不成样子,不如这里好。”
隔着不远距离。
钟意就站在假山瀑布下,在镜头下做动作。
树杪筛过的阳光清透,花瓣在水里打着旋,清蒙蒙的水雾拢着婀娜纤细的身形,再看水中伊人,眉眼皎然,楚楚动人,月白的裙子被风吹得欲飘飘仙去,环佩叮当,长长的披帛半幅飘进水里,半幅随风飞扬。
有人看怔了,突然噤声。
“张三,你看什么呢?傻了?”众人的目光随之投来。
粼粼水波中的倩影,不知是不是古装扮相让人觉得新鲜——那种直击心底的漂亮,让人完全挪不开眼。
再仔细看,这女演员嫩生生的,眼神清澈,不知道是哪个学校的学生。
众人调笑:“今儿真不错,园子不错,茶不错,美女不错。”
“赵晟,这从哪招来的演员?角儿找的不错。”
赵晟颇有做主人的自觉,招钟意过来:“你这扮的是西施还是嫦娥?”
钟意知道亭子里半数目光都在打量自己——几人衣着光鲜,气场张扬,好不好相处另说,但都招惹不起。
她捞起半湿的裙角:“应该是洛神吧。”
声音不娇怯,也不软媚,挺方正平和的腔调。
但耐不住嗓音好听。
“怪不得站水里,我见犹怜。”张三笑道,“我看你拍了挺久。累了吧,过来喝杯热茶。”
钟意攥着裙子:“谢谢,不用了。我这戏服挺脏的,还湿着,不好弄脏地方。”
三少打量她薄绡纱衣下影影绰绰的肌骨,含笑问:“衣服湿了?冷不冷?小心别感冒。”
钟意挪开目光:“不冷。”
旁边人轻声发笑:“你这小子,走哪都能怜香惜玉啊。”
轻佻目光在钟意身上一晃,谁也没当回事。
“昨儿酒吧那姑娘你爱的不行,这又搭上一个你能吃的消?”
“哪的话。”三少不搭理同伴,扭头问钟意:“老爷子作的什么诗?你念给我们听听?”
“诗在导演手里,我记不全。”钟意想走,“今天也请了朗诵的播音演员,请稍等,我去把他喊来。”
“你哪个学校的?电影学院的吧?我认识挺多你们学校的同学。”
“不是。”
“那是戏剧学院?还是舞蹈学校?”
“也不是。”
三少轻轻啧了声。
这小丫头,看着机灵,却有点木愣愣的不懂事。
自家找来干活的人,给客人落脸。赵晟凉凉瞅着钟意:“你叫什么名字?总不至于叫不是吧?”
钟意嘴一抿:“……”
有人剑眉低敛,把茶杯撂下。
漫不经心起身: “茶也喝了,园子也看了,不如进屋里玩两把牌。”
他这一走,赵晟“唰”地跟着起来。
殷勤附和道:“对对对,我家这园子还有个酒窖,都是欧洲运来的,咱喝几杯去。”
余者也亦步亦趋走出凉亭。
谁还管钟意呢。
钟意抬首。
那人白衣黑裤,眉睫如漆,眼神锐利,似乎洞察一切,偏偏毫不在意,任人随意而为。
这一天拍摄到傍晚才收工。
钟意和摄影师几个人一起走,大家饥肠辘辘,一起吃了顿宵夜,互相留了个电话才散。
毕业季飞逝而过。
钟意这段时间接了个商业广告,拍了几次平面杂志,又辗转两个剧组拍戏。
还见缝插针搞定了毕业论文。
论文答辩之后,大家回学校领毕业证。
钟意顶着一头齐耳短发回校。
同宿舍的夏璇看见钟意,尖叫了一声:“乖乖,你怎么把头发剪这么短?”
钟意撩撩耳际碎发:“很短吗?已经长了很多,我头发长得快,再长两个月可以绑起来了。”
之前钟意接了个还不错的戏——里头有个叛逆少女的角色,需要一头短发。
这角色原本落不到钟意头上。
只是导演有些知名度,要求严格,不允许演员戴假发套,需要真发上镜。
一个打酱油的小配角,两天杀青的戏份,几句台词,酬劳也不多。
何况短发不好做妆造,影响后面接戏。
原定好的女演员突然反悔,钟意临时顶上。
她也没怎么犹豫,干脆利落把那头如瀑长发剪短。
“大学四年都没见过你剪过短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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