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摆摆手,叫周遭伺候的宫人退下,语气算不上多沉重:
“江山交给你,就是你的了。天下在你爹我的手里有了如今光景,他日到底下见了你爷爷,我也问心无愧。
往后如何,是你的事,我不会管。”
年轻的天子轻轻应了一声:
“谢谢您,爹。”
他与太子妃成婚五年以来,未曾刻意避孕,太医也私下为他们二人诊脉,结果谁都没问题,身体康健的很,结果两人就是没有孩子。
后来父皇还就此事请教过持灯国师,国师只说一切皆是因果,因果了了,孩子自然便来了。
自然而然的,那时还是太子的天子,心里那个不成型的想法,渐渐开始生根发芽。
他曾就此事私下问过太子妃的意见,结果人家太子妃想的比他还开:
“您没有孩子,压力最大的人是我,不若从大臣家中择两位贤良的妹妹进宫伴驾,但凡有个一儿半女,咱们身上的压力也能轻一些。”
太子觉得这话有理,他也想再最后验证一把所谓的因果,于是东宫便多了两位性格温和的良娣,进宫两年有余,至今未曾生育。
那个念头便一日日在太子心里越发清晰,不过具体如何实施,他还得细细考虑一番。
此事急不得。
太子登基,十三作为他一手养大,十分器重的弟弟,身上担子更重了。
朝臣眼里的十三殿下已经是大景朝下一个实权亲王,只要不作死,保后世子孙无忧的铁帽子亲王也未尝不可能。
由太子一手教导出来的十三殿下,在朝政上的能力,朝臣们有目共睹,这点没人不服气。
于是翻过年才十九岁的十三,瞬间成了无数人眼中的金龟婿,媒人差点儿踩破十三爷家的门槛儿。
正可谓一家好儿郎百家求。
就是在这种敏感的时候,年轻的天子忽然放出一个惊雷:
十三皇子,本为十三公主!
两种选择
消息传到泉州城之时, 朝堂上那些大人物已经炸了好几回。
前有五殿下,后有十三殿下,好似受到的刺激更大了, 又好似也不是不能接受?
左右人还是那个人,能力也还是那么个能力,就连说话语气行为举止也丁点儿没变, 陛下的意志又是那般坚定,那他们除了接受, 也只能接受了。
顶多把家里准备嫁进十三爷府里的女儿,换成嫁去十三殿下府中的儿郎。
咳咳,也不是不可以嘛。
倒是无人提及年轻的天子为何将妹妹当成弟弟养大, 又是养在东宫那种敏感的地方, 究竟意欲何为。
不论京中因此遭受了何等的地震,众人三观受到了怎样的冲击, 泉州上下听到消息的时候, 表现的都挺淡定, 尤其坊间百姓,更觉理所当然。
他们不懂十三的直接参政, 和五殿下在外任职, 中间有多大区别, 只简单粗暴的认为, 都是皇家公主,还是亲姐妹,一人当官和两人当官又有何区别?
他们泉州在五殿下的主持下,市舶司发展的多好!短短五年时间, 泉州百姓因市舶司的存在, 家家户户日子过的有声有色。
女儿又怎么了, 只要能让老百姓吃饱肚子,家中有余粮,别说女子,就是个太监来当政又有何关系?
不过作为十三殿下多年来唯一承认的好友舒朗,这会儿只庆幸他身在泉州,不过接到许多明里暗里从他这儿打听十三喜好的信件。否则可以想象,若他此刻身在京城,该是何等可怕场景。
同样身为被逼婚的人群,舒朗和十三顷刻间有了共同语言,那点儿十三戳破身份后的尴尬还没来得及显现,就被互相吐槽此刻处境的频繁信件冲击的连渣都不剩。
十三在信中非常烦恼的告诉舒朗:
“其实我对妻子,哦不,对丈夫的要求从未变过,要身板儿强壮,能扛得住我发脾气时的拳头,人老实没心眼儿最好,我烦透了周围都是老狐狸的日子,不想回家还得面对一肚子心眼儿的枕边人。
最好能大口吃肉大口喝酒,这样我方便带他一道玩儿,顺带乖巧听话,不和我顶嘴,若是他家世简单,没那么多烦人的亲戚最好。
以前我还想他最好能勤快一点,把我身边的琐事打理妥帖,可太子哥哥说我这些要求是痴人说梦。思来想去,就不要求他勤快了,总归家里有下人。”
舒朗还记得当年他娘带他去千佛寺还愿,偶然碰到同样带着十三的太子殿下,他娘问他将来想找个什么样的。
他说:“找个性格温和,不会上房揭瓦闹腾我,个子不能比我高,力气不能比我大,我怕她动起手来我扛不住。眼睛要又明又亮,笑起来像弯弯的月牙儿,最好是小门小户,家里人口简单的。”
他娘柳氏被逗的不行,太子顺嘴问十三想找什么样的,十三张嘴就来,也是以往那些说辞。
多年过去,十三的想法没变,他也没变,不过他们都要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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