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屋内火势蔓延,很快便将这一切焚烧殆尽,只余灰烬。
一行人走了许久,才到了城外?的驿站处。
驿站前方不远便是官道,后院接着一个?小院子,院中插着一排篱笆,大约是时间久远,篱笆上隐约带着许多青痕。
时值冬日,树上早就没剩什么叶子,被生冷的凉风一吹,光秃秃的。
都说?大国师历经几?代帝王,威名甚远。
席澈本以?为?这般人物带出来的首席弟子必定自视清高,想?不到竟这般守礼数。
先前都是书信通达,此番见面是头一遭。
他抬眼望去,白衣男子风度翩翩,但衣角处仍能?看出他一路不易。
怕是有什么急事。
天上薄云破开,月光倾洒在方寸之间的小院里,将他们月下?的影子拉得老长。
月色透过他的身影,似乎也?带上了几?丝残余的杀气与血腥味,令对面人的马匹有些躁动,马蹄踏着,不听控制地往后退。
进了屋,两人沉默许久。
外?头的篝火烧得越是烈,便衬得这屋内越是刺骨的冷。
“崇安帝招了新人入宫?”席澈看着对面的人,挑了挑眉。
新国师语气恭敬,“是的,那两人大约是想?要抢占我的位置,才来十几?日,便已五次献药。”
眼下?他的处境很危险,既要稳固住崇安皇帝的信任,又不能?与新来的药师鱼死?网破,“他们借助占卜,屡屡劝谏皇帝,甚至两日前,还被留在了尚书房两个?时辰之久。”
“鬼神之事与长生问道,这向来是帝王们最关心的,那老匹夫年事已高,自然?神神叨叨的。”席澈并不意?外?,问他,“你?既来找我,便说?明你?已经拿到证据了。”眼底带了些询问之色,望向那人。
下?一刻,他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厌恶的名字。
“如您所料,背后确是条大鱼。”他的语气带着些迟疑,停顿两息才再度出声,“这些事情”
“都是灵妃和四?皇子的手?笔。”
择正妃
席澈望着桌上?的茶盏, 半晌,嘴角勾起一个有些嘲讽的弧度,“他倒是真有闲心。”
“既如?此,那便顺水推舟, 看看他们要搞什么花样。”薄唇微动, “必要时候不必留手, 直接绞杀。”
越睢年少担任国师, 很大程度上得益于老国师的推荐。
可以说, 某种程度上?,他与席澈一样?, 算是所谓的正统出身, 也?同?样?地年少老成。
他心领神会,不再纠结于此,略微点头?,转而提起另一件事, “属下还?探查到, 崇安皇帝似乎要给底下的皇子们选正妃了。”
席澈瞅了他眼,这才来了点兴致。
一路风尘仆仆的杀戮气息被渐渐消弭, 黑色眼眸里?闪过?几丝兴味,“选正妃?”
脑海中闪过?谢允丞之前的那番作为?, 冷哼了声。
“一把年纪还?未娶妻若说给不知内情的旁人知道, 怕不是以为?要有什么隐疾吧。”
他话里?的嘲讽意味一并射来, 让对面的人忍不住侧目。
高人总是伴着些?出山的戏码, 三番四请, 而后助就大业。
越睢心性孤傲, 很多时候做事更是凭心情而为?,在这条路上?, 这点特质更甚。
他虽称不上?什么高人,但亦是席澈多次书信相邀才应下帮他的。
书信往来已久,每每高谈阔论时他都仿佛能透过?薄薄的三两纸张窥见远处这人的思想与抱负。
因此,两人间的相处,偶尔更带有几丝同?龄人之间的相知相交之情。
他知道自家主子与四皇子有旧怨,却并不清楚内里?,此刻,忍不住带了点调侃,“怎么,你这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不共戴天的夺妻之仇呢。”
他的嘴一向毒,按了解,席澈定是会跟着呛他两句的。
谁知等了几息,当下这人却迟迟没有出声。
这般反常的模样?惹得越睢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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