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一拖再拖,拖成旭川国嫁不出去的大龄公主。其实他很清楚她在等他,希望他能放下仇恨,重新过生活,只是被复仇之火蒙蔽的他看不见她日渐稀少的笑脸,以及眉间渐拢的淡愁,坚持走上一条不归路。最后压垮她,令她崩溃大哭的是他说身分有别不愿娶她,让她在昌平帝面前举荐他上战场博取战功,可是两年后他证明了自己的实力,却在昌平帝破格提拔他当将领时求娶长公主,把陶于薇当踏脚石利用,攀上显赫一时的赵家。她心碎了,痛苦难当,整个人失魂落魄得有如行尸走肉。就在他与陶于燕的婚事确定后,此时水月族前来求亲,决心离开伤心地的她毅然决然的点头,她做不到视若无睹只好远远离开,盼着时间能抹去心间那道情伤。谁料这一去竟是黄泉路,他再见到她时,已是一具装在红木棺材的冰冷尸体,身上仍是那件红得刺目的嫁衣,脸上平静祥和,好像她已经解脱了,找到她想要的宁静。那一刻他几乎要疯了,清亮水眸不再睁开,面容安宁却再不会对他笑,她竟彻彻底底的从他身边离开,上天以她的死亡来惩罚他的不知珍惜。为此,他拖着不和陶于燕成亲,以征讨南越国为由将婚礼延后,向昌平帝表明要以辉煌战功作为迎娶公主的聘礼。可惜功败垂成,他太自负了,败在急功近利,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不料人再怎么强横也斗不过老天。一直到死前,他未再娶任何女子为妻,孤独死去。见葛瞻低喃了一句便怔在原地,面露哀伤,不知在想些什么,白文昭的眼皮一抽,一提到恣意妄为的三公主,他家城主就特别有人性。“我暗中打探了一下,昌平帝开了私库,亲自排了嫁妆单子,嫁妆多到搬空他半座库房,水月族百年之内不愁生计,全靠她养都成——”凌厉冷眸一扫,他聪明地收起未竟之语,假意欣赏挂在墙上的山水画,不时点评两句。“从天耀城调来一千名的青衣卫。”同样的事他不允许再发生第二次,这一回他要她毫发无伤。“一千名青衣卫?!”白文昭错愕,目瞠如牛眼。这是天耀城的精锐部队。“全部换上水月族传统服饰,务必在三公主出嫁前完成。”明知此行凶险却冷眼旁观,他做不到。葛瞻的心是提着的,绷得死紧,复仇一事可以往后延,但她的平安是当务之急,他不可能置之不理。“嗄?”这他能问为什么吗,如此行事太突兀。似乎只要一遇到和三公主陶于薇有关的事,向来感情冰封三千里的城主就有融化的迹象,冰冷深沉的严肃面庞出现一丝丝细微的裂缝,让他多了其他表情。白文昭不知道这是好是坏,人一旦有了改变,做的计划也会跟着变动,不过他乐观其成,因为葛瞻有了人性后变得有趣多了,虽然惊吓和愕然也不少,着实令人胆颤心惊。“做就是,不用问原因。”那是他心底的柔软,唯一的牵挂,属于他细细珍藏的私密,即使是过命的交情也不愿透露,他永远记得那一天走向他的小小身影在葛瞻为了陶于薇的出嫁陷入苦闷、全面备战的同时,笑得像只小狐狸的准新娘正准备横刀夺爱呃,是横刀夺财,谋夺他看上的一处山头。“丰山?”孔方狐疑道。“没错,就是丰山,我这人别的不行,一提到赚钱的行当,那眼睛就特别明亮,两耳比兔耳更灵敏,十里外的脚步声都听得清清楚楚。”只要有银子可赚,一只鸟身上有几根羽毛她都能数得出来,照根卖钱。“丰山有什么?那是一座废山。”他行商时经过几回,山很高,山上不少巨石砂砾,草木虽丰却不利种植。种茶树、辟果园都不划算,山势陡峭,危机四伏,别说开垦了,人要上去都十分困难,险象环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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