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厢房内烧着炭火,温暖如春,且这头地势较高,即便江南多雨水,冬日多融雪,可这头的房子却从不积水,地面干燥,空气温暖,又有仆人伺候日常,待到李姬见到田乐的时候,见老人家面色红润,气色很好,心中也跟着温暖起来。
“外祖母。安好。”李姬朝外祖母田乐福身请安。
田乐看到李姬,还是如同以往一般,把李姬认做了年轻时候的赵勾,扶着她起身落座,满是慈祥地说:“勾姐儿同我说什么客套话。直接喊阿娘便好。”
李姬去看赵勾,见赵勾朝她点点头。
李姬心中也不扭捏,便笑着应道:“嗯。阿娘。这几日可是吃好穿好,一切都好?”
“好得很呐!”田乐说道,双手紧紧握着李姬的手,老人家温暖厚实的温度借着掌心的皮肤传递给了李姬,又有些委屈道:“勾姐儿这么长时间不来看为娘,让娘亲甚是挂念。”
李姬想到自己即将北上,到时候外祖母怕是要更长时间见不到她了,可外祖母神志不清,若是说些告别的话,却怕她是理解不了的,于是李姬便撒了个善意的谎言:“听闻北方有海,海内有山,名为幽都山,山中有赤色玄鸟,若是能见到玄鸟,向它许愿,便能让家人回来。”
田乐听李姬说的神奇,听得也是津津有味。
李姬又道:“兄长无忌多年未归,我便想着去那北方的幽都山寻一寻,若是能寻得玄鸟,向它许愿,定能求得兄长归来。”
田乐把李姬认做赵勾,把李莽认做她已经战死沙场的儿子赵无忌,而六年前,自从李莽被封为左侍郎都督离开京都之后,就再也没有消息,在田乐心中,便是自己的儿子已经六年没有归家了。
“可是当真?”田乐听李姬说完,心中燃起希望。
李姬满脸认真,点头说道:“阿娘好生在这儿养着,把自己养的健康长寿,定能等到我带着阿兄归家的。”
“好!”田乐重重点头,虽然快到花甲之年,可却如同孩子般笑的慈祥又纯真:“我儿快些上路,去北方,去幽都山,去找玄鸟,向玄鸟祈愿,让我儿无忌,早日归来。”
“好。”李姬同田乐承诺道,待到把田乐安抚好之后,这才随着母亲一道出了东厢房的门。
母亲赵勾到了廊道上,才敢偷偷抹着眼泪,也不知是想到了自己战死沙场的兄长赵无忌,还是想到自己已经六年不知所踪的儿子李莽,亦或只是为了又要和女儿暂时离别,而感到心酸难抑,才会落泪。
李姬看着母亲的眼泪,心中亦有即将离别的心酸,可当下,她却没时间思考这些,而是转而冷静的想到,自己这一去北方,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归来,可家中只剩下老弱,且那存蓄眼看着愈来愈少,而战时的粮食却是愈来愈贵。
于是,李姬拿了帕子给赵勾擦了泪水,才问道:“阿娘,我记得后罩房外有一处空地,可还在?”
这三进的院落是李姬采买的,当时也是看重后罩房后面好一大片的空地,想到来日,兴许能派上用场。
“在的。”赵勾点头回道。
“嗯。”李姬说道:“等吃过了乳母阿婆的洗尘宴后,阿娘带我去后罩房的那片空地看看吧。”
“好。”赵勾回道。
母女俩这边穿过廊道,去了正厅用午膳。
丫鬟婆子把厨房那里用蒸笼热好的菜肴一一端上了正厅的圆桌,赵勾给李姬夹菜,李姬睡了一天一夜,这会儿确实饿着,且又要给身边站着的乳母阿婆几分面子,便卯足了劲儿去吃,终于把桌上的菜吃了大半。
乳母阿婆见李姬喜欢她的厨艺,且是吃的饱饱的,心中很是高兴。
李姬擦拭了嘴角,这才携着母亲赵勾和乳母阿婆,一道去往了北面的后罩房,从那后罩房的小门出来,果然如记忆中一般,是一片开阔的空地。
李姬把裙边扎高,亲自下地查看,她摸了一把泥土,见那泥土虽然有些干瘪,却是上好的红土,若是施以肥料,多加看护,应是能成为一块肥沃的土囊。
“阿娘。”李姬撂了土囊,从旁边接过乳母阿婆递来的帕子擦拭手掌:“待到来年开春,阿娘便让家中小斯把这后罩房的空地开垦出来,种些瓜果蔬菜,和粮食谷道可好?”
“我们自己种庄稼?”赵勾不解地问。
李姬点头应道:“是的。星辰虽然不久就会撤军,但是九州动荡,后面还会有战事,而战时粮食是最贵的,家中的存蓄却是会越用越少的,我们有自己的地,自己种庄稼吃,便可省下不少开支。”
赵勾听后点头。
李姬握住赵勾的手:“阿娘,家中的银钱你要盘算着用,无论如何撑到我带着父兄归来。”
“嗯。”赵勾听得李姬说要带着父兄归来,心中激动,便含着泪道:“我儿此去北方寻亲,一定要保重身体啊!”
“阿娘,我省得的。”李姬点头应下。
和母亲沟通完种地的事情,李姬这才去了房内查看行李,她的日常穿戴都被桃红收拾在箱子里,足足有四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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