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小的眼神很茫然,“我从出生就在天师府了,记忆中没有爹,也没有娘。
第一次来癸水,二顺娘说那些该我娘教我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我需要有个娘。”
“那你没问过你师祖或者师父?”
姜小小闷闷道:“师父很忌讳这个话题,我一提,他就生气。师祖倒是不会生气,但他总跟我兜圈子,好像全都说了,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谢浔看着她,“你想不想找到你的爹娘?”
姜小小的眼里终于有了一点迷茫以外的神采,“是不是找到他们,我就有家能回了?”
谢浔嗯了声,“等回了燕京城,我会帮你想办法。”
——
半个月后,燕京城来接谢浔的马车出现在开河县。
除了领头的那位,身后还跟着十来个身穿甲胄的护卫和一水儿的粉衣宫女。
这些人,是陈四喜带来的。
“好家伙!”
陈四喜一进院就不满地嘟囔道:“要不是我回镇上的途中碰到这伙人打听谢浔,我带他们去石磨村扑了个空,我还不知道你俩都已经偷偷背着我搬到县里来了。”
他一面说,一面十分顺手地拖了个凳子坐下,继续发牢骚,“哎我说谢浔,你丫也忒不厚道了吧?我把你当哥们儿,你把我当什么了?”
谢浔没说话,只是望着门口的护卫统领苏海。
十四年前,苏海是鸿泰帝专门安排暗中保护谢皇后的护卫。
现如今,大概是太子手底下的人了。
苏海面色冷肃,一撩袍摆,跪了下去,“卑职参见三殿下。”
他一跪,身后的护卫以及宫女们,也跟着齐刷刷跪了下去。
陈四喜还在叽叽歪歪,陡然听到这一句,整个人都傻了,回头瞪着苏海,“什么情况?!”
该回京封王了
没有人搭理陈四喜。
苏海双手抱拳,“卑职奉命,前来接三殿下回京。”
谢浔目光嘲讽,“奉命?你奉谁的命?太子?”
苏海抿唇,“皇上口谕,三殿下已经十七岁,该回京封王了。”
陈四喜如遭雷劈,缓了好久才勉强缓过神来,目瞪口呆地望着谢浔。
“谢……原来你是皇子?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据他所知,谢浔很小就在石磨村长大。
要真是皇子,怎么可能这么多年流落在外而无人问津?
“啊!”杨二顺惊呼一声,“谢浔……啊呸,谢皇子?三皇子?原来你还有这么厉害的身份?那我以前对你说话是不是太大声了?”
话音还没落下,杨二顺就被陈四喜捂着嘴拖到一旁。
谢浔垂首,手里握着毛笔,正有条不紊地写着夫子布置的课业。
苏海跪了好久都没听到他说话,不由得再次出声,“三殿下,回京的马车已经准备好了,您看……”
“急什么?”谢浔语气淡薄,“又不是当年送我出京的时候了,我早一天晚一天回京,又有什么分别?”
苏海身子微颤。
当年,是他亲自把三殿下和那位奶嬷嬷送出京的。
只不过当时,三殿下生了场大病,一直在昏迷中。
十四年不见,当初那个调皮捣蛋成天变着法儿想把他从暗处叫出来捉弄的小家伙,早已变了性情。
顾院长得到消息,急匆匆赶来的时候,就见苏海带着一众侍卫和宫女跪了半个小院。
而谢浔坐在旁边的石凳上写字,老僧入定一般,好似压根儿就没看到旁边有人。
顾院长瞥了苏海一眼。
他知道燕京城会来人,但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照时间算,应该是日夜兼程来的。
也就是说,三殿下解开封印,京城那位太子爷比他想象中的更为着急。
顾院长呵呵笑了两声,“多年没见,你好像胖了,燕京城伙食不错吧?这些年升官发财啦?”
苏海抬头,“顾老说笑了,苏某只是个小小的暗卫统领。”
“你也知道你只是个暗卫统领?”顾院长哼了一声,“怎么着,来接三殿下回京,京城都舍不得安排个有分量的人?”
苏海道:“当年是苏某亲自送殿下出的京,如今也该由苏某接他回去。”
顾院长又是呵呵两声冷笑,“那你可听说过今时不同往日?十四年前被你送出京是迫于无奈没得选,如今三殿下完全有权利选择不回京。”
苏海蹙眉,“顾老慎言,这是皇上的意思。”
顾院长早在辞官回乡的那天就豁出去了,什么皇上不皇上的,在他心里,三殿下才是他该扶持效忠的主子。
因此,即便苏海搬出鸿泰帝,顾院长脸上的神情也没有丝毫变动,反而是语气嘲讽了起来,“皇上莫不是忘了,当年是因为什么才把三殿下赶出的京城?”
苏海狠狠握了握拳,无言以对。
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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