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时鸣被放平躺在床榻上。
梁睿刚给他把完脉。
进去看到气息虚弱的郁时鸣,宋弘便猜出,那只鬼已经离开了。
谢云舟,江喻白,宁濯,宋青苒和梁老头站在一旁。
宋弘上前问:“怎么样?”
梁睿如实道:“光靠药物,只怕无法让家主正常苏醒,须得请人给他叫叫魂。”
“叫魂?”
宋弘在棠梨村的那些年倒是见过有人家请了神婆来给小孩叫魂。
他一介书生,以前不相信这些,所以从没深入了解过。
“是不是要请神婆?”
梁睿的目光错开众人,直直落在梁老头身上。
梁老头察觉到儿子的视线,嘿嘿笑了起来,“叫魂还不简单?有米有蛋就行,睿睿,爹叫魂,你叫爹,成不?”
梁睿态度冷淡,“不想帮忙可以直说。”
梁老头摸摸鼻子,看向宋弘,“你妻弟这个情况,叫魂得白天日光最盛之时才行,我今晚还有别的事,你们先照顾着。”
梁老头说完,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他离开没多会儿,江喻白便也跟了出去。
宋青苒留意到了江喻白的离开,但也没多想,眼下的注意力都在郁时鸣身上。
“那照这么说,只要把魂叫回来,舅舅再多调养些时日就能彻底恢复正常了是吗?”
梁睿点点头。
宋青苒了然,“看来我们眼下,便只剩找到郁绯这一件事了。”
话完,她看了看这段时间以来一直跟着操心受累的谢云舟。
“三师兄,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堂堂一国皇帝还为了这些破事东奔西走,如今妖僧已除,你在宋府休息两日便可以准备启程回西秦了,出来这么久,终归是不好的。”
谢云舟正有此意,他瞄了眼宁濯,又瞄了眼宋青苒,“虽然不太合时宜,但还是不死心地问一句,小师妹要不要跟我去西秦玩儿一段时间?”
“以后有机会,我会亲自去见三师兄的。”宋青苒笑道:“眼下,还有些事要处理。”
比如找到郁绯。
又比如,请蛊王去给小北和小呆驱蛊。
更何况,如今齐皇病重,随时都有暴毙的可能。
北齐至今未立储君,到底谁才是继承人,除了齐皇谁都不清楚。
倘若齐皇驾崩,继位的是六皇子宗政麒。
那么凭着宗政麒和薛海的关系,他一定会把这位停职已久的废相拉起来。
到时候,她爹少不得又要被人盯上。
宋青苒无论如何都得留下来,不能让薛海算计到她爹一分一毫。
这么一想,去西秦的事,似乎又有些遥遥无期。
谢云舟身为皇帝,自然清楚当今天下的局势,他也只是随口问问。
听到小师妹的答案,心里便有了数,没再勉强。
——
另一边,江喻白带着梁老头,径直回了他的新宅。
新宅前来喝喜酒的客人们早就散了,前院酒席已撤,院中红灯笼被点燃,窗棂上精致的双喜剪纸被风吹得摇摇欲坠。
满院红色却不见喜。
当真是讽刺又苍凉。
江喻白收回视线,看到下人们分列两旁在惶恐迎接他。
“都下去吧!”
这些下人,原本是晋安帝安排,为了方便婚后伺候宗政璎的。
如今新娘子走了,江喻白一个人用不顺手。
之前被他踹翻的那道门已经修补好。
江喻白推开门,前方案几上,小臂粗的龙凤花烛光线明亮。
江喻白随意往桌边一坐,倒了杯冷茶喝着,眸光睨向梁老头。
“开始吧!”
既然我早晚都会爱上你
梁老头迟疑片刻,还是提醒他,“蛊这种东西,一旦种下去生根发芽,再想取出来可不容易,小友当真想好了?”
“啰嗦什么?”江喻白听得有些烦,“若是不会便直说,别浪费我时间。”
啧,这小子脾气还挺冲。
梁老头坐下来,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瓷罐。
小瓷罐打开,里面有好几条颜色怪异的虫子在蠕动。
看得人心里发毛。
“巧了。”梁老头说:“你说的那种蛊,老夫前些日子刚炼出来。”
他说着,两指捏起颜色最鲜艳的那一只晃了晃,“漂亮吧?可它也是最毒的。”
所有蛊虫中,情蛊是颜色最多的,越漂亮越厉害。
江喻白的目光定在那只虫子上,“便是这东西,能让我想忘忘不掉?”
梁老头任由那只虫在他手心爬来爬去,望向江喻白,“小友,老夫若没猜错的话,你是想用蛊来压什么药性吧?”
江喻白没否认,“看来蛊王在这方面颇有经验。”
闻言,梁老头有一瞬间的恍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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