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了,祖母,没事了。”
老王妃难以置信地看向八两,“这、这小东西真能给人看病?”
这种事,宋青苒也不能全解释,解释了他们反而听不懂。
便只是简单粗暴地说:“八两是只不同寻常的鸟,鸟本来就是虫子的天敌,咱们身上哪有虫,八两一眼就能看出来。”
“那没有就好。”老王妃自己都被吓得够呛。
她早过了知天命的年纪,活一日少一日的道理,再明白不过。
最理想的,自然是寿终正寝。
倒不是怕死,主要是,宁家担子太重了。
她若活着,还能帮小孙子分担分担。
她要有个大病小灾的突然走了,孙子刚新婚,几个重孙又还小,那么大的担子压在孙子一个人身上。
她担心他吃不消。
想到这些,老王妃的神情再次严肃下来。
“几个小崽子马上就要回来了,到时候也让八两给他们看看。”
其实那位首领若真有控制宁濯为他举兵造反夺权篡位的想法,最该控制的第一个人是宁濯,其次便是那三个小崽子。
那三崽,才是她孙子的软肋。
宋青苒显然也料想到了,点点头应声说好。
老王妃招招手,让二人进去,关上门坐下商议。
这么大的事,她做不到袖手旁观。
“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皇陵那位既然连换壳这么匪夷所思的事都能做到,想必前些年是真学了些邪门歪道的。
晋安帝即便是得知此事,为了不惊动朝廷和百姓,他也不可能明着派人去对付。
换言之,哪怕她孙子有什么计划,也只能在暗中进行。
如此一来,受限制的地方可太多了。
宋青苒说:“我们现在要救两个人,一个是我的小表弟郁绯,另一个便是舅舅。”
“可你舅舅他不是已经被……”
“按照我二师兄的说法,我舅舅极有可能还活着。”
宋青苒垂下眼眸,“二师兄他,想以自己为诱饵,迫使那个妖僧离开我舅舅的身体。”
正当老王妃满腔疑惑时,宋青苒又给她解释了二师兄江喻白的坎坷身世。
老王妃听得一阵唏嘘,“没想到因为一个人的仇恨,竟会牵扯到这么多的无辜之人,你那位二师兄,也是个可怜孩子。”
是啊,谁能想到呢?
那个人从江喻白出生就开始布局,之后牵扯到的每一个人,都跟他的复仇夺权计划有关。
包括娘亲,包括舅舅,包括小郁绯,也包括,娘亲给她选的夫婿宁濯。
宋青苒有时候甚至会忍不住去想,这样的一个人,他若是走正道,那前程得有多辉煌?
——
宗政璎觉得江喻白一定是疯了。
出去一趟也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竟然会想到要跟她成亲。
“二爷,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
宗政璎望着坐在院内石凳上喝茶的江喻白,问得小心翼翼。
“考虑什么?”
江喻白端着茶杯朝她看来。
宗政璎垂下眼睫,“我怕二爷后悔。”
其实是她后悔了。
她当初本不该撒这个谎。
可那时,江喻白并没有完全信任她,反而对她疑神疑鬼,总觉得她这味药出现的太过及时,奸细的可能性更大。
所以尽管她通过了他的考验,他后来对她的态度也没有多好,取血的手段更是残忍。
那时候的宗政璎,除了从皇家带出来的教养礼仪和在江喻白这个文盲身上毫不管用的琴棋书画,别的本事一概没有。
总不能天天跳舞给他看吧?
她是真的怕,怕他把她囚禁起来,再把她的血抽干,痊愈后不管不顾直接挖个坑就把她埋了。
所以才会在江喻白一次又一次的试探中,狠下心撒谎说自己因为当初被他所救,心生爱慕,甘愿待在他身边。
也是从那时起,她对他的照顾更为尽心尽力。
江喻白的态度才慢慢有所转变的。
至少后来,不会再试探她了。
而且宗政璎发现,江喻白虽然嘴上催着她在习武方面早日学有所成。
可一到遇刺,他似乎更希望她娇弱无依地躲在他身后,而不是自己去出风头。
是以这一年多,她一直在摸索他的性子,顺着他的喜好,装出让他最为满意的那一面。
可成亲这件事,宗政璎没想过。
她的第一次婚姻,是被亲生父亲打包送到遥远的邻国来和亲。
从小像个傀儡在深宫长大的她深知自己是一枚棋子,然而到最后,她连当棋子的资格都没有。
亲生父亲对她的赶尽杀绝,让她意识到了连血脉亲情都靠不住的时候,一个对她毫无感情的男人如何能靠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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