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孔知意就让自家司机开到鹿深灵小姨家门口,亲自接她去祖宅。
京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从市中心开到郊区至少也要两个小时。不过她们二人出发早,到了地方也才刚过十点半,可以赶上午饭。
和鹿深灵固有的刻板印象不同,司家祖宅并不恢宏气派,而是更加朴素雅致。
房屋占地面积不大,但结构精巧独特。房屋下有地基,高出地面十多厘米,屋檐下有一圈深色的木质回廊,色彩也多采用原木本色,整体十分和谐美观。
房屋周围都是曲径通幽的小径,假山和花丛。甚至不知从哪里引来了一处活的溪水,在溪边建造了一座木亭,旁边栽种了几棵竹子。
这场景颇有王羲之在兰亭集序中描述的风采,竟让她穿越时空幻视出文人骚客“曲水流觞,列坐其次”的景象。
房屋的设计师可能是个江南人,因为祖宅的设计大多采用的是南方古典建筑的形式。
屋顶铺满琉璃瓦片,美观大方又防止积雨,窗框雕刻精致,各个图案都不同,墙壁上挂了很多山水画卷,皆是不可多得的文物。
这座宅子坐落在一片树林间,巧妙地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
“丛林深处有人家。”说得莫过如此。
这座宅邸犹如人间仙境,鹿深灵像一只误闯的小鹿,好奇地四处欣赏。
宅子里有一些佣人,带二人去了玄关处。因为地板全部都是实木材质,所以无需准备拖鞋,直接光脚走动即可。
鹿深灵穿了一双白色棉袜,踩在上面,底下的木板发出了沉闷的声响,这声音并不刺耳反而如风吹鸟鸣般自然和谐。
佣人给二人倒了杯茶。
孔知意抿了一口润润嗓子,说:“我外公在外面钓鱼呢,下午才能回来,我们先去找我外婆。”
孔知意的外婆是老一辈的人民艺术家,是上个世纪出名的话剧演员,名为叶华文。她曾饰演过很多经典角色。虽然如今年事已高,但她仍然会积极参演一些话剧表演,孔知意对话剧表演的热爱便是来自于其外婆的熏陶。
佣人为孔知意拉开木门,她的外婆正坐在躺椅上看书,见外孙女带着朋友进来,摘了老花镜,笑着迎接。
“外婆,这是我的朋友兼舍友,鹿深灵。我今天特意邀请她来这里看绿菊花。”孔知意拉着鹿深灵在椅子上坐下,为外婆介绍道。
鹿深灵乖巧地微笑,和老人家问了个好。
叶华文走进了些,戴上眼镜,仔细端详着鹿深灵的面容。
“孩子,你长得很像我的一个老朋友。”叶华文的表情似是陷入了回忆,有些怀念有些遗憾。
“您说的是我外婆吗?”鹿深灵看清老人家的脸后想到了自己曾在外婆书房中见过一张合照,合照上是两个豆蔻年华的少女,其中一位和眼前这位老婆婆轮廓五官很相似。
“我外婆的名字是舒绮秀,我听她说过她年少时期在京市生活过。您认识的人是我外婆吗?”
叶华文浑身一震,用一种感慨又失神的目光地看着她,抚摸她的脸颊,喃喃道:“原来你就是绮秀的外孙女,都长这么大了啊。”
随后她说起那段往事,“我和你外婆年少相识,后来战火纷飞,两派分裂,她随着父母下了江南,我们就近乎没了联系。一别数年,也不知能否再见一面。”
“叶婆婆,我外婆也很想念您。我小时候经常看到她看着和您的合影,想必她也很想与您再见上一面。”鹿深灵知道在那个年代双方的无奈,宽慰道。
听到她这么说,叶华文眼底竟泛起泪花,她迅速抹去,笑着说:“好孩子,你和你外婆年轻时长得真的很像。”
孔知意被事情的发展惊呆了,她愣愣地问:“所以也就是说,我们的外婆以前是朋友,现在我们也成了朋友?”
鹿深灵点头。
缘分就是如此妙不可言。
但也不完全算是缘分,毕竟只要她在京市生活,就难免会遇到这么一天。她们和外婆又闲聊了几句家常,离开后,鹿深灵向孔知意解释两家之间复杂的关系。
叶华文的丈夫是司显彰,其曾祖父是开国元帅,司显彰本人也是一位上将,可以说司家全部根正苗红。
而鹿家的背景则要复杂得多,他们是上个时代的权势大家,在斗争中属于立场相反的一方,虽然及时调整了方向,但难免会受到打压。
但到他外公鹿河这一代,鹿家已经是有逐渐恢复繁荣之意了。鹿河很聪明,为人处世极为低调,明面上不参与任何斡旋,既做到了在政治场上明哲保身,又成功地使家族稳定发展下去。
在处理儿女婚事上更是体现其智慧的一面。他让儿子娶了一个家世清白的良家女子,又让大女儿鹿海鸢嫁给商人,让小女儿鹿海莺嫁给文人,这些都是不会出错的身份。
孔知意从未对政治场上的事有过关注,听得懵懵懂懂。当然,这其中弯弯绕绕复杂得很,鹿深灵看透不说透,而且她也不希望孔知意有什么心理负担,索性捡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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