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她耍了什么心眼儿才留下,那也足够说明,母亲对自己并不重视,亲生女儿还不如一个管事妈妈重要。只有乳母这种性子软弱的人,才会始终抱着一线希望。“顾小姐?”一个小尼姑在门外探头探脑,打量道:“有位叶家大小姐,专门来寺里给母亲上平安香,听说顾小姐在这儿,想问能不能过来见一面?”叶宜?顾莲闻言点头“让她过来吧,我在这儿等着。”记忆如同一卷胶带,往前倒转李妈妈一直执着要回到安阳,找到顾家,千里迢迢从福建的仙桃镇辗转归来,一路还算顺利,落脚后没多久,就打探到了顾家的消息。从不抱希望的事突然实现,自己亦是意外。想着母亲要来看自己,激动的一晚上都没有睡好,等到顾家的人过来,却只有卢妈妈和几个仆妇,——母亲并没有亲自前来。一百分的母女之情,扣去十分。
卢妈妈见了自己,仔仔细细打量一番,再问李妈妈要了生辰八字,提起一些当年的旧事,都一一对上了号。确认了自己的身份,回去报消息。没隔多久,卢妈妈再次过来,言明要接自己回到顾府——母亲还是没有来。如果说第一次是因为不能确定,那么确认之后,怎么可以还是这般淡漠?剩下的九十分母女情,再扣掉十分。在回安阳的路上,专程过来接自己回府的马车,居然拔了缝儿。自己真是无言,只好又在心里默默的扣掉十分。偏生那天十分不巧,不光马车拔了缝儿,好不容易赶到安阳城后,又被告知临时有事提前关了城门。无奈之下,只得退到附近的小镇上借宿一晚。屋漏偏逢连夜雨,小镇上唯一的客栈被叶家的人包圆了。要不是后来叶家匀出两间房来,当晚就得餐风露宿,——就是在那时候,和叶家的人结下了缘分。没隔多久,叶宜的父亲因故去世了,自己想着她们帮过忙,就去吊祭过一次。算起来,总共不过见了两面而已。“叶大小姐,快请进。”李妈妈出去亲自相迎,高兴道:“难得有人过来陪我们小姐说说话,多坐会儿再走吧。”顾莲听了哭笑不得,嗔道:“妈妈,宜姐儿是来给母亲祈福的。”“是是是。”李妈妈忙道:“我去泡茶。”叶宜还在孝中,穿了一身素衣,连首饰都一律换成了银饰,她的眉目十分清秀,气韵纤丽,这身打扮更是显得单薄不已。大约是因为陡然间失去了父亲,虽然才得十一、二岁,但是神色,已经多了几分淡淡的成熟,款款进了门“顾九姨好。”顾莲与叶大奶奶平辈相称,她便矮了一辈。李妈妈奉上热茶来“你们慢慢说话。”“妈妈别急着走。”叶宜叫住她,问道:“上次九姨问起她的乳兄,想来就是妈妈的儿子吧?”李妈妈点了点头“是我的继子。”听到黄大石,蝉丫赶忙围了过来。叶宜看了看她们,接着道:“我问了二叔,说是当时黄大石就留在了河南,别的不太清楚,这件我让丫头跟九姨说过。”顾莲点头“劳你费心。”“不妨事。”叶宜微微一笑“后来,二叔特意又让人去了河南一趟。”顾莲微怔,——叶东海又让人去了河南打听消息?叶宜轻声细语的“去的人回来说,黄大石已经拜在徐千户名下,因为当地有事绊住,估摸要迟几个月才会回来。”放下茶“本来我想着给母亲点了祈福灯,就亲自去一趟顾家的,没想到在这儿遇上了。”顾莲赶忙道谢“这件事真是麻烦你了,宜姐儿。”想了想“记得替我向你二叔道个谢,给他添了许多麻烦。”叶宜抿嘴微笑,意味深长“不麻烦。”然后转移了话题“我听惠安师太说,九姨要在这儿住上一段日子?”顾莲回道:“我姐姐病了,替她颂九九八十一天的心经祈福。”——这个蹩脚的理由,也不知道人家相不相信。幸亏叶宜不是咋咋呼呼的小姑娘,道了一声“原来如此。”然后就没多问,寒暄了几句之后,起身告辞而去。“祈福九九八十一天?”说话的人,是一个十六、七岁的锦袍少年。“是啊。”叶宜叹息道:“我听着也觉得颇为奇怪,但是不便多问,不知道顾家出了什么事,把个千金小姐扔在寺庙里头。”那少年听了眉头微皱,没有说话。“二叔。”叶宜又道:“你还记不记得上次客栈的事?当时我就跟娘说,那顾家九小姐别是庶出的吧?不然怎么丫头婆子都不恭敬,她反倒十分的客气。后来听说她是四房嫡出的小姐,我还好一阵不解呢。”叶东海微微恍惚,眼里浮起一抹回忆之色。在客栈的时候,只闻其声不见其人,自己记住了一管沥沥如水的声音。后来大哥亡故,顾家的人专门过来吊祭,她和五妹走在一起,去看望病重卧床的大嫂,——正因为那难以忘记的清澈声音,让自己认出了她。今天在栖霞寺第三次遇见她,这么巧,算不算是缘分呢?只是这缘分有点高攀不起,她是官宦人家的小姐,自己只是一介商户之子,不由自嘲的勾了勾嘴角。“二叔?”叶东海收回心思,应了一声“嗯?”“二叔你放心,凡是该说的我都说了。”叶宜与堂叔一向亲近,因为年纪相仿,自幼当做亲哥哥一般对待,促狭道:“顾九小姐听了,还让我替她给你道谢呢。”叶东海抬眸,看着面前人小鬼大早慧的侄女,不想继续纠缠这个话题“你先收拾收拾,我去后面跟惠安师太打个招呼,咱们好早点回去。”到了寺庙内堂,拿出一张一百两银子的银票。惠安师太眼角一跳,面上尽量做得云淡风轻一些,淡淡问道:“施主捐香油钱?还是给家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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