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像只猴子。来往礼节都有惯例和礼数,还从未收过这种礼的高寺卿不由笑开“那我岂不来得正好,看来我和这陶泥小人有缘。”狄昭昭回头,忽然有点心虚。家里的陶泥小人他都好喜欢,这是他好不容易挑出来的,最丑的一个。“没错,有缘分”他心虚强调。把小人塞到高寺卿手上,忽然想到送陶泥小人最开始的缘由,小昭昭不知怎的又理直气壮起来,“高爷爷去捏一捏陶泥小人,多摁几个指印,换着形状玩一玩,就能想明白了。”高致远“”忽然觉得陶泥小猴烫手怎么办他可不好意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腆着老脸应下,说什么“他回去看看就会了”之类的话。高寺卿笑容滞住一瞬,眼神一扫,熟练地转移话题道“这两个是昭哥儿的玩具吗”“是呀,爹爹给我买的新玩具哦”狄昭昭献宝地捧起两个新玩具,乌眸盈满亮晶晶的快乐,“就是上次我缠着爹爹讲过重心之后,新得的玩具”众人精神一震。狄寺丞拿着茶盏的手顿住,茶盏放下,目光炯炯有神地看向小孩的新玩具。他早就心里有了诸多疑问,可惜一直没有时间。他本就打算今日事了,好好探探儿子的底,看看那不老实的家伙到底藏了多少东西。如今正好。他笑着摸摸昭昭的头“可是昭哥儿发现脚印偏左的重心”“是呀”小孩点头。“上次寥寥几句,祖父还没太听明白,昭哥儿可再给祖父讲讲”狄松实说。“当然可以。”狄昭昭兴奋,他就说爹爹厉害吧连祖父和大理寺最厉害的高爷爷都不懂欸。狄昭昭的两个新玩具,分别是一个木制的陀螺、一个涂得红澄澄的醒狮不倒翁。“你们看这个醒狮,推不倒,木陀螺转起来了也很稳爹爹说它们重心都在中间所以稳。”小孩说着,从袋子里掏出一块像是橡皮泥一样的干陶泥。这是家里的小厮给他专门揉的,方便他玩,不粘手,大约一两天才会干裂。小孩把干软陶泥分别往不倒翁和陀螺侧边一黏,不倒翁的那块大些,陀螺的那块小些。他再玩,“快看、快看”便像是得了天大的快乐一样惊喜地跳起来,“只让重心偏开,不倒翁就能推倒了,陀螺也转两圈就摔倒了”狄寺丞和高致远眉头轻皱,若有所思。这门“平衡之道”的学问,他们也都或多或少的在书中见过,但都没曾细想,如今拿到眼前来,才忽然惊觉,确实是有这么回事正当他们以为想通了。狄昭昭又兴奋的把不倒翁拿起来,放到桌子边缘,大半个不倒翁的脑袋都悬在外头,短短一截不倒翁的pi股还在桌上。狄昭昭小手扶着不倒翁,小脸神秘“你们猜猜看,我松手之后,不倒翁会从桌上掉下去吗”两人一瞧,大半个不倒翁都在桌外,下意识就觉得要掉,但看小昭昭的表情,又沉默,“”倒是内间几个看着这边的差役,笑道“松手肯定要掉。”“这还用猜”听到这声音,小孩忽然更兴奋了,像是宣布大事“那我松手啦”小手谨慎地缓缓松开,只有很一小节pi股留在桌上的不倒翁,稳稳的悬停在桌边。没掉尽管狄昭昭已经玩过很多次了,但是小脸还是忍不住扬起灿烂的笑容,都不等人问,就迫不及待的叭叭分享道“爹爹说,只要重心还在桌上,外面悬多少都不会掉哦”众人这也叫重心狄昭昭挺小胸膛,简直比刚刚得到五百两银票还得意“我学会了之后,在家用木片堆了一座这么高的超薄小山哦”他踮起脚,小手努力举高,比划了一个比他人还高一大截的小山模样。众人又有些愣。木头片堆成很薄的小山,和刚刚讲的重心又有什么关系明明小孩只是在玩玩具,兴冲冲的跟大人分享自己堆的超高小山,分享着游戏的快乐。可为什么当他们看向小孩黑亮黑亮的眸子,就是读出一种“你们肯定都明白的吧”的惊颤之感。明白啥他们不明白,难道很不正常吗还好一屋子人都是精通询问之道,都不需要用上审问的技巧皮毛,就得到了来自小孩的分享。小孩还以为大人也对“堆木片山”的游戏感兴趣,手舞足蹈的分享经验“从不倒翁和陀螺就能看出来呀,重心低就稳,重心高就晃。”一手捏一个玩具,狄昭昭小脸认真“所以小山想稳,首先重心要低、重心最好在中间,还有”还别说。用小儿玩具来打比方,挺好理解的。而且这名字也起得十分贴切,一个萦绕在生活中各处的、看不见摸不着的小东西,忽然就好像活过来一样,生动的浮现在脑海里重心。有差役立马想道“扎马步是不是也能用这个词解释”没扎过马步的狄昭昭倒是狄寺丞和高寺卿两人听了更有感触,这个词能用的范围,好像比想象中更广。而不花心思观察,不花心思琢磨,没有一些总结和想法,能如此精准的说出“重心”这个词来吗显然不行。高寺卿忽然问狄松实“令郎是否自幼爱看些杂学之书”“确实。”狄松实点头,他意识到之前他还是认为的狭隘了,二郎似乎并不是只对“光”之一道感兴趣。还有今日这个“重心”绝非一日之功,昭哥儿言语间,似乎也有说到二郎对观察脚印也颇有看法。祖父努力回想这些年咸鱼的求学之路,不管记忆中是不是,带着这个想法去回忆,不是也变得是了。就像是如果认定一个人非常富有,即使他在啃窝窝头,人也只会想他是吃粗粮养生,而不是觉得他穷。狄寺丞就这样带入,忽然感慨“二郎好似自幼是爱看些杂书,莫非他的天赋在此”换完了银票的狄先裕回来,一进门就听到诛心之言。什么叫他的天赋咸鱼是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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