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眼眸:“我觉得,不太好。”
众人默了默,林希皱着眉头刚想说什么,就被谢鸣稚按住了肩膀。吴煜问道:“为什么不好?”
“因为——”
深呼吸一口——是的,如果这是一场梦的话其实早该醒了,她和他们从来就不是一路人,“喜爱”她也已经体验得够多了。
既然第二次也没能死掉,按照一般套路来讲,这样的生活会像12点的灰姑娘一样,一切打回原形才对。
“因为这不正常。我就是个普通人,活得很糟糕,比普通人还要差劲,没钱也没工作,没有任何价值,甚至我还……”
她呼了口气,有种终于把真正的想法说出来的轻松感,用老话说就是破罐子破摔了:“所以,喜欢我对你们有什么好处?我觉得你们应该清醒一点。”
“清醒一点……是吗?”
气氛凝固,不知过了多久,第一个打破沉默的是霍南时。神情并未有太大变化,依旧含着笑,托着下巴的手摩挲着,可那双深眸望过来时,李天沂感受到一股从未有过的压力。
就跟学生时代被老师教训一样。
“你说得有道理,我确实没想过‘好处’会是什么,我们都应该冷静下来好好考虑一下,对吗?”
“……我同意。”令人意外的是第二个说话的是陈泠风,他干净利落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就要离开,“或许重新见到你的那一刻起我确实就没清醒过,既然需要冷静,那我成全你。”
他最后扫了她一眼,轻飘飘的,如同一阵冷风:“李天沂,你确实变了很多。”
她被这一眼看得心里咯噔噔了一下:“……”
“姐姐,我也不喜欢你说这种话,对我来说,你——算了,那我们也先走了。”
“什么?我才不——唔唔!”
某林姓男子被人强制闭麦,谢鸣稚拉住他往门外走,临出门前回头深深望了她一眼:“姐姐,再见。”
“等一下!我还——”
病房里只剩下两人了,若有似无的视线如同蜘蛛丝线一般慢而紧地缠绕上来,缠得人喘不开气。
“你先休息一会儿吧。”半晌,吴煜上前帮她的枕头放平,掖了掖被角,神情平和,仿佛刚才的暗流汹涌只是错觉,“我们就先出去了,有事记得按铃。”
他向门外走出,霍南时也紧跟其后,他带上房门,砰的一声响声,室内重归于静谧,除了她的呼吸声之外,再无别的动静。
“……”
这是个怎么个事?怎么弄得好像是她说错话了一样?
说错了吗?没说错,甚至还是完全出于良心,她要是再坏一点,完全可以“恃宠而骄”“为所欲为”,骗财骗色还骗心……
所以她什么都没错,他们走了就走了吧,正好也是想要这样的结果。
李天沂闭上眼睛,心跳监控仪的声音在耳边萦绕,“滴、滴、滴……”与心跳完全吻合……哦,这个机器本来就是监控心跳的。
烦死了,这心脏怎么跳个不停啊,就不能停一下吗,最好还是永久性的那种。
睡不着。
她想起来了,她有非常严重的失眠症,或许又叫眼皮恐惧症,因为一闭上眼睛,讨厌的难过的恐惧的痛苦的情绪就会涌上来,心里空荡荡的,很难受,所以她讨厌睡觉,也讨厌……安静。
住院的这段时间,身边总是有人陪她聊天,他们好像定了个轮班表,每个人都会抽出空闲的时间过来陪房。
好像不知不觉间她已经习惯了有人陪伴的感觉,但这或许是一件坏事,所以她现在才觉得这么烦躁。
“滴、滴、滴”
心跳仪还在响,吵得让人不得安生。李天沂在心里数了五秒,忽地坐起来一把扯掉连在手上的线和吊针,血珠顿时从手背血管渗出,随手一擦。她捂着胸口的伤下床,冰冷的地板凉得人毛孔打开,快步走到门口扭开了门把——
林希:“你说她不会偷偷躲在里面哭吧?”
谢鸣稚:“姐姐吗……想象不出来。”
吴煜:“我们会不会做得太过分了?万一她真的——”
陈泠风:“不会的。我知道她……从以前开始都只是在假装冷漠。”
霍南时:“没错,你们信不信等会里面的铃就响了——”
门外五人听见开门声,顿时噤了声,与她面面相觑。
“……”
李天沂迅速把门关上,并反锁。
马的,浪费感情。
“你这小姑娘怎么能自己拔针还随便下床呢?这伤口还没痊愈呢,万一又裂开了怎么办?”护士重新帮她打针,絮絮叨叨说教着,“还有你这几个朋友可真够热心,这一个月以来天天轮流照顾你,这一个两个还长得够俊……这里面哪个是你男朋友?”
“……”她默默摇头,“没有。”
护士惊讶:“没有?”
“她脸皮薄,不愿意承认。”霍南时在这时候走进病房,笑眯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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