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安。”
“嗯?母亲。”
“你的伤……”
忙着和他苟合,她哪还会顾得上这种事。可能是信息素,也可能是肾上腺素,她感觉不到多疼了,于是便摇摇头。
她说她想更过分一点,他怔了半刻,没有说可,也没有说不可,只是别过面目,抬手轻轻抚摸她的头,不多时又收回手掩住了脸,眼睛是始终不敢看她的,颇引起了她逗弄的心思。
可她越逗弄,他越像含羞草似的,戳一下就侧一下身微微扭转到另一边微微蜷缩不理她,戳一下扭一下,戳一下扭一下,以此往复。
她总是使坏,专挑着他敏感怕痒的地方戳,胸口腿内侧小腹处。他只有受不了了,才会用些许幽怨的神情抬眸诉苦一眼,仿若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又或是温温吞吞地瞪她一眼,权当威吓,可惜眼拳功夫不到火候,没什么力道,反倒像是在撒娇撒痴;再不济便是绷着脸几秒,抿着薄唇,假意唬她,却还没有周咸宁面无表情的锋芒锐利来得鲜明痛快,她为了给他一个面子,装作稍稍被吓了一跳,但见他脸色潮红,过不了多久,便又忍不住大着胆子欺身上来,开始为所欲为。
那些个骗小孩子的把戏她才不会受用,倒使得小孩子心性大发,非要跟他争个高低,便越发得寸进尺,开始上下其手,蹂躏得好不肆意畅怀。
她没心没肺,继续耍着。
且不说他是自己找上门来的,就算是要负责之类云云,他也早该习惯她的顽劣秉性。
他支持不住,知道挣扎无用,便泄下气来,被打回原形,无奈地受她玩弄。低眉顺眼地歪着头枕着她的旗袍,泛红的目光朦胧地睃她,眼神里是她读不出的东西,却也始终没有说一个不字。
周咸宁暗笑,望向他的眸子不自觉染上了一层暖色。
记忆中的姊姊也是这样,任凭她怎样胡闹跋扈,都像远至天边的大海一样包容她。她在江华轮上,望了一个月的海。朝霞的海,正日的海,晚夕的海,夜幕的海;平静温暖,无风无浪,金光粼粼,水波温柔;姊姊在笑,姊姊在眠,姊姊在吻,姊姊在言。
若是风暴打起来了,浪涌滚起来了,那便是电闪雷鸣,旌旗被飓风鼓出猎猎声响的时刻。那是姊姊发慌了,她想安安了。
他月光下如海波清冷温柔的脸,端的偏生和记忆中的那副在熟悉不过的模样重合渗透起来了。像是成了一个人。
她像是写得极好,虽然文笔稚嫩,但是角度新奇,插科打诨,颇有意趣,还在首府日报上发表了,署的是她姐姐给她起的笔名。他将那几期报刊抱回了家里,每次一读便不由得会心一笑。在那时起,他就颇为关注她口中的这个二妹妹,后面还收集了所有发表了她文章的杂志专栏。什么样的人才会写出这样的文章?是因为她是周咸清言传身教一手带大的孩子吗?可跟她大姐的文风却大相径庭。
他到现在都还记得他当时听到孟澈一通无稽言语是有多么无奈好笑又失语。他并没有把周咸清说的什么说媒婚嫁之事放在心上;只是想到那人的文采,若是能见一面,也是满足了好奇心,所以隐隐约约也有些期待。他心里想,估摸着年纪,应该也与他相差不了两三岁。
可他没想到竟然会差这么多。
那时候的周咸宁抱着一摞英文词典和原文着作气喘吁吁靠在门口时正是午时一刻。她小脸透红,后面远远地追着校警。暖冬的阳光倾洒下来,和她吐出的气雾舞动交织渗透,在她脸上投射下宛若丝绸水波般流动光圈,像是蒙着一层柔纱;脸颊上的小绒毛都看得清清楚楚,闪着碎金的光,眼珠却是更亮。
“周孟澈是哪个?有人找!”课室骤然安静。她目光沉静,声音沉沉脆脆的,带着明显的川北口音。她身处坤泽的学堂,周围一众坤泽都在好奇围观,她却丝毫不在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绷着脸,嘴里小声骂骂咧咧,“个锤子,遭瘟的保安吃错药,不让我进来,我讲了好半天……”
声音虽小,但在此刻安静中也显得清晰。也许是小孩子童言无忌,周围人都哄堂大笑,也有一些人面色僵硬异样,红着脸继续做自己的事。许祯微微侧目过去,眼神一定,观察着她,手上把玩着笔帽。
小姑娘左顾右盼之时立马发现了姐姐,眼神忽闪一亮,下意识闭上了嘴,便飞也似地蹿过来。绒线围巾飘着,鱼骨辫子摇着,翘起嘴角,笑得很乖。
谁知往常冠以好脾气的周咸清皮笑肉不笑地扭住她的耳朵,咬牙切齿,“你在说啥子?你在说啥子?羞羞!这些话是你能讲的吗?”
随后在一堂人目瞪口呆之下将还没来得及放下手中书本的周咸宁拖了出去。
许祯随即也跟着出了课室。
她姐姐的话,她都会听。
“去。”周咸清低头细呷了口茶,下达了命令。
在受令者意料之中。周咸宁并没有太大情绪波动,非常自觉地出去跪着,动作行云流水,面不改色。
“以后在外面,不管对任何人,说话都要斯文守礼,不要一副没有家教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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