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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理理我嘛”(10 / 11)

看。”

阿乐有些不忿,揉着头,小声抱怨:“老板,您不也是盯了好久吗,还不许我们这些下人看几眼了……”

金鸿宇听她话里明显的抱怨,冷笑着一手拧住她的耳朵,红色指尖绽成了一朵凤仙花。

“人家是你该肖想的吗?刚来就吃里扒外,没定力的小妮子!让你去,指不定哪天就投怀送抱跟着人家跑了,”阿乐一边说好话求饶,一边被她拎向门口,却被她打发道,“先去给我把帖子送出去,完了回来再叫那位爷别吊嗓子了。哼,吊什么嗓子,快来钓凯子呀。”

她语气中带着明晃晃成竹在胸的恶趣味。

“不过,就算我没提醒,那位爷也应该闻着味儿去了。”说罢,金鸿宇掩唇,笑得花枝乱颤。

阿乐知道,掌柜想要看的是玉老板再次落空的笑话,却还想欣赏一下他垂死挣扎。真是满满的嘲讽兴味。

主命难违。她不情愿地往外迈腿,临了时转了个身,眼里想象着刚才楼里周二的背影,脸上带着既欣慕又隐晦的表情,依依不舍地荡出门去。

也许是期待着能够再次见到周咸宁,这次阿乐的跑腿完成地干脆利落,很快就跑回来了。她一路上都是小跑,也顾不上自己正出于月信的身子,气喘吁吁地跑过一间厢房,听见里面传来的声音,脸蛋一下子更红了。

“哎呀,周幺妹儿,你慢些、轻些……”

她捂住脸。周家老三掉倒是没掉到坑里,只不过是醉倒在温柔乡里了。

不过她才不在意,只顾着往后院跑去,期待着能再次遇见那个身影。同时腹诽:同是一个乾元的爹生的,怎么这个老三就偏偏不像她二姐呢?怎么就一个仪表堂堂,一个就流里流气的呢?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生不出一窝。

正一边暗暗思索着,她便望见眼前院子里正有人跟那位爷攀谈。

“玉爷,您今儿没吊嗓子啊?”客人带笑嘻嘻凑过来。

“没,”那人低头理了理长袍上的褶皱,“吊什么吊啊,墙头上一帮托着鸟带着枪的杂毛乌鸦,看了就扫兴,还自己给自己叽里哇啦添堵做什么?”

“您这是在等金乌啊……人家都说,良禽择木而栖,人家凤凰不也非梧桐不歇,非醴泉不饮嘛……”

阿乐不懂金乌是什么,不懂木头啊泉水啊什么的,更听不懂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对话,她一口气从外面噔噔地跑回来,刚办完跑腿的活计,一时腿软疲累,身上又酸又疼。她也不好插嘴打搅两人对话,便想等着他们交谈之后再跟那位爷禀报。可是左等右等,身子实在不爽,甚至还更加坠痛起来。她小手捂着小腹,冷汗直冒,一时顾不上什么,更没想那么多,便下意识靠在了戏箱上,缓缓坐了上去,稍稍松了口气。

可她屁股还没坐热,耳边却响起了马鞭破空之后抽打皮肉的声音,相伴的还有那位爷的怒喝:“新来的就是不懂规矩!”

小姑娘先是后背一阵剧痛,随后即是火辣辣的烧灼感。她哭叫一声,连滚带爬地摔到地上。仰头一看,此时那位爷身边的客人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他一人。他一脸怫然作怒,甩着马鞭步步逼近。

阿乐见四周孤立无援,心中更是绝望,刚想爬起来跑走,却发现小腹疼得她完全站不起来,只得哭哭啼啼哀求玉老板大人大量放过自己,只差朝他砰砰磕头了。可是她刚来时,就听见别人私下抱怨说,全楼里就数这位爷的脾气最为古怪了,难伺候到甚至比金掌柜还要更胜几分,若是没有一番坎坷曲折,怕是过不去他这关坎儿。

果然,他冷笑一声,故意将鞭子往石板上狠狠一甩,响起的清脆声响令小姑娘霎时小脸惨白,身体抖如筛糠,抱住手臂,声泪俱下地求饶,泪水砸落到石板上。

可男子从鼻腔里却发出一声嗤笑,丝毫不见心软。他一壁笑着摇头,一壁晃悠着马鞭。而正当他下一鞭子就要落在小侍从身上时,他听见了一道陌生的声音,喝止住了他的动作。

他动作一顿,面露不忿,低声咒骂一句,倒底是哪个不长眼的在插足自己管教下人。百无聊赖地无端遥遥一抬眼,在看清那人身影的一刹那,他眸光一闪,手中那根就“啪”的一声落在了戏箱上。

年轻的女乾元身着一套青黑织金钩花盘领旗袍,又披了一件紫苏翠金碎色罩衫。耳朵上戴的是錾黄镶金边的绿松石,大溪地串子,细带小高跟。静静站在那里,神情凝肃,利落挺拔,像是一棵松柏,在接近正午光线下,身上落着金色的箔。

她本是在找周咸明,听见了动静,便循声探了过来。她的目光在他和阿乐身上游移,定睛看清了跪在地上的小姑娘的身影,连忙大步流星上前,到阿乐身边。阿乐水波朦胧的眸子一亮,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呜咽了一声周小姐,便扑上来抱住她的手臂。

“你打她做什么!”阿乐缩在她身后,死死抓着她的旗袍袖口,屏息着抽噎。周咸宁安抚地摸摸她头,从怀里掏出一条手帕朝她递过去,随即将其挡到身后,抬起头来,蹙眉望向面前这个明明身着素净马褂长衫,气质却分外张扬骄矜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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