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急着填补。”
闻言,薄野云致垂下了头,眸中黯然。
千鹤门冬猎修士命丧大雪,此事修真界皆知,至今,东洲郊外的百家坟还在风中萧瑟。
薄野云致眼前忽然浮现出一张少年修士的脸,乌发雪肤,面如冷玉,唇红齿白,昭水河畔的长亭之中,单薄的身子围着厚披风,一张巴掌大的小脸被领口露出的茸茸白毛簇拥着,更显得雪玉可爱,弯唇一笑的模样好像东风轻拂,春暖花开。
他与卿晏虽然并不相熟,只是儿时同窗过几年,很快就各奔东西了,没有深交。而且薄野云致儿时对卿晏的印象也不佳,在记忆里,那是个格外娇气的麻烦鬼。都是在同一个学堂里上课,在这的谁不是出身世家仙门?但就数他事儿多,几次学堂里起了龃龉,都是他挑起的。
可是多年之后再见,他没想到,卿晏出落成了这个模样,性子也变了许多。从头到脚,都仿佛是按照他心目中道侣的模样长的。
刚刚听到北原传来的噩耗时,薄野云致如坠冰窖,不愿相信这是真的。可是再不想相信,也没法不相信。
薄野云致后悔地想,当时不管他说什么,自己都应该拦住他的。
不是卿怀风的亲生儿子又如何?若他是江明潮,根本不会在乎这些虚名。
薄野楠不知他心中所想,道:“跟卿怀风那老东西说,这事儿想都别想!仙门招收弟子,是为择可造之才教育之,而不是让弟子成为他争名夺利的趁手工具!”
“明知北原凶险,还鼓励门中弟子前去冬猎,其心可见一斑。”薄野楠冷声道,“东海蛟妖之事,到现在都没解决,我们派人去过多少回?他们只是敷衍了事。分明是在他东洲境内,他却眼睁睁见蛟妖残害百姓,仍袖手旁观。不让门中弟子去降妖,却让人去北原送死!如今,还有脸来请求增加今年招收弟子的人数?”
“我九洲子弟虽不怕死,可也不该为他的一己私心而死!”
“是。”薄野云致扯回思绪,垂首行礼道,“侄儿这就去写信回绝了他。”
他说着便要躬身退下,回去写拒绝的回笺,薄野楠一抬手道:“等等。”
薄野云致便站住了,等着他继续吩咐。
薄野楠负手道:“卿怀风那东西那儿倒不急。只是仙门大比之事,仍需盟中弟子上心。”
“现在虽弟子们虽还在洲郡初试,但月余就要到京洲来决战了,一切需提前准备好。”
薄野云致说:“是。”
他总结了下自己现在的工作进度,报告了上去。来参加决赛的修士吃住都在天刹盟内,他已经安排人洒扫整理,腾出了一片道院,专门供他们居住。
除此之外,还有防止夹带作弊的准备。为了防止修士们耍小聪明,入住的道院四围都设了灵光的雾瘴,防止他们私相授受,这次只比刀剑,进去之前,也会将身上所有符纸尽数收去。
薄野楠听了,连连点头。
“还有决战时,观战评点的仙师呢?”薄野楠问,“定好是哪几位了吗?”
为了保证公平,决战的评委不全是天刹盟的,各大仙门的长者均有席位。薄野云致一一报告情况,南海菩提宗的宗师已写信回复,说会如期过来,西岳华云洞的洞主最近身体抱恙,但是推荐了南华山的天师雪淞子……
他的事办得利落妥帖,薄野楠看起来还算满意,忽然又想起什么,问:“给小叔写信了吗?”
小叔?薄野云致愣了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这是哪一位。
他尚年轻,这是第一次负责仙门大比的事,有许多不了解的也正常,薄野楠耐心解释道:“我的小叔,薄野津,你没听过他吗?”
薄野云致惊了一惊。这个名字,他在道史上见过,小时候,盟中的道师讲洪荒史时也曾提过。
那是修真界最后一位尊神,天刹盟和薄野氏最辉煌的荣耀。
“可是……”薄野云致迟疑道,“神君他,不是已经羽化了吗?”
他叔父的小叔,他不知道该称呼什么好。而且,在他心目,冥冥觉得,自己不太配跟这种被写入洪荒史的神仙攀扯亲戚关系,哪怕他们确实都姓薄野,有血缘关系。
所以,他只敢称这位祖宗“神君”。
薄野楠屈指在他脑门上敲了一下,呵斥道:“说什么呢?!你的道史课怎么上的,哪个道师跟你说他羽化了?”
没人跟他说。只是,洪荒史上的神仙全都羽化了,所以薄野云致理所当然地觉得,他也羽化了。
“小叔只是避世已久,不在红尘中了而已。”薄野楠道,“每次仙门大比,我都邀请他出山,只是他总是不出来。”
薄野云致道:“既然神君不愿参与这些俗事,那我们今年还要写信吗?”
写了也是被拒绝啊。
薄野楠看了他一眼,这小孩懂什么?他答允与否是一回事,而他邀请与否又是另一回事,这是他作为晚辈的礼数。
再说了,这些年,虽未曾见面,但他心中始终记挂着他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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