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津哥送的那把名剑,他都已经擦了好几遍了。
“你已大好了?”闻言,津哥将手中捏的那册书卷搁在了案上,淡淡问道。
卿晏用力点头,眨了眨眼:“嗯嗯。”
再好不过了。自从他穿到这里来,还没有经历过这么长一段这副身体没跟他闹过任何别扭的时间,跟原来相比,现在真是非常健康了。
津哥似乎是很浅地笑了一下,他抬袖,冲卿晏的方向招了下手,佛珠磕在他修长的腕骨上。
“你过来。”
“啊?”卿晏一头雾水,但还是放下了汤婆,听话起身往津哥的方向慢吞吞走了两步,他问,“怎么了?”
他没凑近,在三两步远的地方就停了下来。
寒疾是暂时不发作了,可卿晏担心情热又发作,津哥身上的那股白檀香味太让他无法忽视太折磨人了,他不敢靠得太近,最近成天都小心翼翼地隔着安全距离。
津哥抬眸看了他一眼,眼眸犹如一池寒潭,冷冷淡淡的,没什么情绪,也没问他为什么站得那样远,只是倾身将他拉到了跟前来。
“我……”卿晏微惊,那只手扣住了他的手腕,看上去没使什么力气,但以卿晏这具虚弱的身体绝对挣不开。
他不情不愿地被津哥扯近了,发现那双微凉的手没移开,仍然摸着他的腕。
手指往下移了几分,点在他的腕口不动。
卿晏看出了他在干什么,是在摸他的脉象。
过了片刻,津哥才松开手:“脉象沉细,血虚体寒,你的病明显还未好全。”
言下之意,就是卿晏现在还不能学剑。
卿晏抿了抿唇。寒疾当然是没有痊愈的,只是最近未曾发作而已,只要还没找到神前花,卿晏身上的寒疾便不可能完全消失。
还要等多久?况且他一直待在这里,神前花又不会从天上掉下来。
“你还会看病啊?”卿晏问道,“之前没听你说,你懂医术啊?”
寒疾以及需以寒金果入药这回事,也是从卿晏嘴里方才听说的。若是他会医术,怎么没有一早看出来?
“原先确实不懂。”津哥将手边的那本书翻到封页,举起来在卿晏面前晃了一晃。
那书封上的字有些模糊,且是古体字,卿晏眯着眼辨认了片刻,勉强认出上面写着《杂病通论》四个字。
津哥道:“最近翻了几本药书,略懂一二。”
卿晏:“……”
几天之内翻了几本药书,就能帮人看病了吗?临时抱佛脚,都没有这么快,这么速成的。这是什么学习速度?
而且……卿晏有些诧异,心道,他这是因为自己的病,才去专门找了药书来看么?
虽然津哥这么说了,可是卿晏不死心,软磨硬泡。见他一副誓不罢休的样子,津哥才终于松了口,淡声道:“那便从明日开始吧。”
卿晏大喜过望。次日清晨,他睁开眼睛,立刻翻身下榻,绕到屏风外,果然见津哥已不在房中,推开窗一看,那道修长的身影果然在不远处,一身素雪般的长衫,独立在寒风之中,掌中长剑闪着银光。
“津哥!”卿晏喊了一声。
津哥便转过身来,遥遥地冲他点了下头。
卿晏在这里待了那么多日,大概已熟悉了津哥每日的作息。他每日晨起都会在屋外雪林中练剑,不论晴雨,极为自律,而后便是出去打猎,将猎物带回来,午时和晚间大多待在房中,在炉火上煮一壶清茶,挑一本剑谱或是道书安静翻阅。
山中无别事,这样的日子,宁静悠闲,也实在是神仙。
那点头在卿晏看起来就是默许的意思,他立刻将那柄名为覆地的名剑背上,兴冲冲就往外跑。
“穿上外衫再出来。”津哥的声音远远地传来,嘱咐一句。
“知道了!”卿晏的心情雀跃,跟小学第一次春游时差不多。
外头地上还覆着经年不化的霜雪,卿晏蹬上靴子,手上还在系衣带,扎得乱七八糟,差点没给自己打个死结,就跑了出来。
冬意渐深,地上滑得能当溜冰场了,卿晏一个不稳,差点没直接出溜出去。
津哥没拿剑的那只手抬了一下,卿晏就仰面栽倒在他怀里,被他衣上的白檀香扑了个满怀。
“穿得太少。”津哥垂眸看着他,点评了一句,“要不要先教你如何走路?”
卿晏:“……”
他松开手,噔噔噔往回退了好几步,和那危险的白檀香保持距离,才说:“……不用。”
津哥道:“回去再多穿两件衣服再出来。”
“……别让我穿那么多了吧。”卿晏很无奈,之前天天都被津哥包成个粽子,最近屋内温暖如春,才被允许只穿一件单衣,谁知现在又一夜回到解放前。
卿晏认真跟他讲道理:“我穿那么多,根本施展不开,怎么练剑啊?而且,我真的不冷了。”
津哥很轻地挑了下眉头,像是不相信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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