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以为秦因如是在叫他,可如今想来,她的心中所想,兴许并不是他……
眼看少年的脸色变得愈渐苍白,双手也在颤抖,翟一晖便觉得甚是解气,继续讥笑道:“你还真是挺可悲的,一直被秦因如当作是别人替代品来看待。”
这次轮到周祁晏沉不住气拍案而起,愤懑地反驳道:“那又怎样?这只能说明她比较喜欢我这种类型的而已,否则她之前又怎会和沉淮晏毫无相似之处的你在一起!”
言罢,周祁晏便悻悻地离开了咖啡厅,但翟一晖说得那番话,却如扰人的蚊蚋般,不断地在他耳畔盘旋。
“你只不过是个替身罢了,信不信秦因如有天找到了一个比你更像沉淮晏的人,就会立马甩了你?”
周祁晏拼命地想忘掉这一切,心道翟一晖不过就是在挑拨离间罢了,他才不会中计……
可他的心里却像中下了一根刺,如鲠在喉,难以释然……
他有想过去直截了当地开口去问秦因如,也有想过去追查此事,但他却始终没有这么做。
他不敢捅破这层窗户纸,只是在一遍遍地询问秦因如,她到底爱他吗?
好在,秦因如每次都会温柔地抚摸他的脸庞,笑语嫣然地道:“我当然爱你啊。”
哪怕只是谎言,他也已经心满意足了。
……
时光飞逝,当全国各地的气温都在逐渐回升,路旁的树木稀疏的枝干重新长出翠绿的嫩叶,一年一度的高考也终于来临。
两三天的时间不算长,但为期三天的高考却让考生们觉得格外漫长。
而在高考的结束的第二天,周祁晏的母亲叶惠芳便再次上门提议,要他搬回去住。
周祁晏却再次婉拒了叶惠芳的提议,令叶惠芳心生疑窦,不禁质问:“你老实和妈说,你是不是喜欢上你那个邻居了?”
“……”
见儿子缄口不言,叶惠芳便径自翻起了客厅玄关处的鞋柜,从中拿出了一双粉色的女式拖鞋和一双高跟鞋,扔在他面前冷声道:“你以为我真的一无所知吗?这你怎么解释?”
周祁晏对此没有辩驳,只是默默地捡起她扔在地上的两双鞋子,将鞋子放回原位,这才开口回道:“妈,我今年已经十八岁了,我成年了,作为一个成年人,我有自己的思考能力和判断,我喜欢谁,和谁在一起也是我的自由,即便你是我的亲生母亲,你也无权干涉。”
“我无权干涉?”叶惠芳气极反笑,“我十月怀胎辛辛苦苦把你生出来,我怎么就没资格管你了?!”
见到母亲发火,周祁晏也依然没有改变自己的决定,只是解释道:“妈,我也不是这个意思,我很感谢你给予我生命,也很感谢你和季叔叔肯出钱供我读书,你是我妈,当然有资格管我,可我现在已经不是小孩子了,现在也不是包办婚姻的旧社会,我希望你能尊重一下我自己的决定,爱情只是两个人的事,所以即便你是我的母亲,也是无法替我做定夺。”
面对分别多年,关系并不亲近的儿子,叶惠芳始终说不出什么重话,也无法像其他母亲那样理直气壮地教训他。
于是叶惠芳在静下心思忖了十来秒后,最终决定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你在江城老家时,有没有听过你爷爷奶奶……或者其他的亲戚邻里说过,我私生活作风不检点,在认识你爸之前,就曾未婚先孕过?”
周祁晏没想到叶惠芳会突然转移话题和他说起这件事,他迟疑了一会,还是点了点头。
叶惠芳本不愿旧事重提,遑论还是在自己儿子面前提起这种被人置喙的事情,但为了阻止他和秦因如在一起,她只能把事情说出来:“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我当年的确是未婚先孕了,那个孩子我生下来了,是个男孩,比你大七岁,孩子生下来后,我就扔给他爸爸家了,之后他们一家回了老家,我也就没再见过我这个大儿子,你当然也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同母异父的哥哥。”
周祁晏一时半会还消化不了这件事,不由得有点茫然,“这和我谈恋爱有关系吗?”
“你的名字是你爷爷给你取的,原本你只是叫周祁,你名字末尾的晏字是后来上户时我替你加的,因为你哥哥的名字里,也有一个晏字,我本想着你们兄弟有朝一日能相认,不料他几年前出车祸死了,而在他的葬礼上,我见到了他的女朋友……”
凝视着他澄澈的眼眸,叶惠芳有些不忍将真相道出,但想着长痛不如短痛,她还是将真相道破。
“而你喜欢的那个邻居,她就是你哥哥的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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