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流,最后汇聚成一片,在膝盖处形成一摊血池。
帕帕尼走到血液边缘,把剑插进血液中。轻声说:“对于骑士而言,用剑埋葬是最高荣誉。”
他松开手,盯着桃三勉强抬起头,从发丝间露出的那双黑色却逐渐黯淡的瞳孔。
他似自言自语地凝望他的眼睛,说道:“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疯狂,罪恶在四处狂欢,正义却躲在一旁瑟瑟发抖。”
“你早就该知道这个道理。”
“也许就不会死在这里。”
桃三松开脖颈,颤抖着抬起手,不知是想握住身前的剑,还是伸向帕帕尼。
最后只停在半空几秒,便猝然连带着身体摔入血泊中,身体痉挛几下,瞳孔彻底灰暗下去。
但他依旧努力挣扎,瞳仁里,陷入阴影的瞳孔,似乎有模糊画面闪过。
恶臭的垃圾堆旁,有一位笑容亲切的得体男士,向他伸出手。
他所渴望的幻想中的新世界,永远都不会到来了。
帕帕尼把剑留在那里,踩碎油灯的玻璃罩,让烛火顺着灯油燃烧。而后,转身离开了废墟。
外面天色很好,走出的那一刻,像是从充满黏液的虫茧内挣脱。
与这残垣断壁的破败肮脏的废墟不同,天边的云像鱼鳞一样怒张着,天蓝地像被刚刚清洗过。
身后,那些朽烂的木头,也许很容易点燃。火苗已经将其吞噬,冒出呛鼻的浓烟。
帕帕尼与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离开旧街区,驱车返回家中。
这几日餐厅都没有开门,看蒙丁的意思,短时间他没什么兴趣营业。
走进宅院,蒙丁在院中最能汲取阳光的地方,摆放一张躺椅。正蜷缩在椅子上,把四肢尽量摊开,抿着嘴唇,时不时舔一舔被炙烤干燥的嘴皮。眯着眼睛,眼珠偶尔在眼眶里转动一圈,像是在想什么有趣的事。
帕帕尼过去,让身影遮蔽躺椅挡住阳光,插着腰带着长者般慈祥纵容地抱怨道:“您把麻烦事全推给我了,一个人躲在这里逍遥。”
蒙丁眼珠转向帕帕尼,讨巧的眼睛,毫不掩饰摆出欢喜的弧度。
他用牙齿咬住下嘴唇,又舔了舔。
帕帕尼扶住额头,用规劝的语气,无奈地说:“难不成您还在回味那个吻吗?”
没有情人和恋爱过的年轻人,有时候在处理感情上,就是会拖沓又麻烦。
“不是吻。”蒙丁辩解。他只是在那一刻,恰好饿了。又恰好,克罗诺医生在那时散发一股甜美的气息。
“那我倒要听一听,难道您是在品尝美食吗?”
蒙丁语焉不详,压下眉毛,用手指搓着下巴。“算是吧。”他犹豫地说。
他已经想不起来为什么去啃咬克罗诺的嘴唇。
不过,回想起来。大概只是同孩子一般顽皮地举动。别的,他是没有去考虑的。
“他很温暖,帕帕尼。”蒙丁像讲故事似的说着。“一开始,他很像我的猫,落魄却高贵,有着漂亮的眼睛和洁白的毛发。”
他声音低沉下去,若有所思。“现在不一样了。他很有趣,展现出与他表现的模样,完全不符的内在。瞧瞧他那矜持又疏远的样子,得体得就像绅士模板一样,内在…也是一个有秘密的。”
“他就像在压抑激烈翻涌的情感,试图伪装成一个永远不会因为任何事而动容的玩偶。”
蒙丁张开手指,有规律地活动。仿佛正在牵引丝线。
“所以,吸引了您。您把他当做可以陪伴入睡的玩偶了吗?”帕帕尼问。“亲爱的老板,您想要独占克罗诺医生吗?”
“我可不是独断专行又蛮横无理的人。”蒙丁揉捏自己的脸颊,呢喃道:“我可是被狠狠打了一巴掌。”
帕帕尼托住手臂,抬起下颌哈哈大笑,他显然乐意见得蒙丁吃瘪的样子。
“您太突兀了,一定是吓到克罗诺医生了。”帕帕尼假模假样地说:“真是一场失败的亲密戏码。”
他可不想表现出幸灾乐祸的态度,手指按住嘴唇两边。
罕见的,蒙丁脸红了。露出羞涩含蓄的笑,指腹摩擦柔软的嘴唇。也许,正是因为克罗诺外表看上去,像是如太阳般长久散发着光芒。可只要一靠近,便立即能感觉到他的拒绝,那光只有亮度没有温度。才会纠缠不清地吸引来各种奇怪的家伙。
“您真是青涩呢。”帕帕尼打趣。“如果您一定要继续回味下去,浪费时间的话。还不如再去见一见克罗诺医生。”
“我可不是在回味!”蒙丁立马反驳。他从躺椅上坐起,手臂搭在扶手。“他散发一股清甜的香味。”
蒙丁想说,是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在那个时候蛊惑了他。
帕帕尼半蹲下身,试图教导这个完全未被雕琢过的“孩童”。
“您品尝到了味道?”
“不,很奇怪,”他否定了。而后沉默了许久,才带着犹疑,不确定地舔了舔嘴唇。笑了笑。“更像是品尝到他的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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