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几笔。
八院是最后一个汇报的单位,等陆沉报告完毕。袁老推了推眼镜,环视一圈,问:“大家还有什么补充的吗?”
见其他人皆摇头,袁老目光转向了周司远,“司远,你讲几句?”
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望向同一处。
而听到自己名字,正在做记录的周司远缓缓抬起头,露出坚毅俊朗的眉眼和利落凌厉的下颌线。
宁安然的视线却被他手里的黑金色的钢笔吸引。
如果她没认错,那是她高二时送他的生日礼物。彼时,他们刚分文理班,那天,晚自习后,她把包装好的礼物塞到他手里,快速说:“送你的。”
说完就要跑,却被他扯住校服袖子,要笑不笑地问:“为什么送我?”
“明知故问。”宁安然白他。
周司远抻着笑,弯腰看着她眼睛,“宁安然,你偷偷查我生日?”
“谁偷偷了?”宁安然嘟囔,耳朵却不争气地红了起来。
偏偏周司远恶劣得很,还点穿她,“宁安然,你耳朵又红了。”
宁安然又气又窘,最后只能横了他一眼,跑上了楼,可刚坐下,就接到他电话。
“宁安然。”少年清浅的声音贴在耳边,“很久没人给我过生日了,谢谢你。”
“那我讲几句。”扩音器将男人沉稳的声音送至耳边,与记忆中的少年音截然不同。
宁安然抬眸望着他,嬉笑闲散的少年面孔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眼前目光如炬的青年,而他没有作任何铺垫客套,一开口就直奔问题点:“试验船需要完成独立在轨飞行和实行自主控轨,制动点选在哪里?”
“我们目前设计的制动点是在轨道的远地点。”负责制动设计系统的总工立马接过话,“这个速度正好是月球返回地面时的再入速度,距离落脚点地面航程是16500公里。”
宁安然快速回忆起前面飞船设计系统负责人介绍时提过,新一代载人飞船真正用途是为了登月。显然,周司远和制动系统的工程师们,都是围绕这点在作更长远的思考。
“方舟飞船站点跟踪速度最大是7分钟,按照这个距离和飞船模拟加速度,这个站点应该是圣地亚哥,在境外测控时间要一个半小时,保障方面怎么安排?”周司远接着问。
这回,没等测控中心的人答,程俊先在旁边小声叹了句,“他这是把测控点全记住了啊。”
不仅记住了全球测控的点位,就连时间都计算得很精准。
“针对您提的这点,我们已经计划在喀什站增强布设,采用s式波段,应该可以捕获跟踪到还在国外上空的试验船。”测控中心人连忙答。
“尽快做测控测试,另外,我建议再增加雷达和b点对发射。”周司远说。
“这点我们也考虑到了……”
宁安然边听边快速记着笔记,并不时在一些地方标记问号。因为,同刚才各系统的汇报相比,周司远的提问更深更细,也是各个环节中最容易出纰漏的地方。
虽然是同样听不懂,但在一问一答中,宁安然已然能看出他对整个项目把握得非常全,哪怕一个细小的环节都了然于胸。
果然,等他问完,袁老和参会的顾问领导们都露出了赞赏的神情。
袁老总结时更是半玩笑半认真地说:“他把我想问的都问完了,我就不讲了,大家听他指挥就好。”
众人言笑,被夸的人却只是波澜不兴地牵了下嘴角。
一如过去他每一次被赞誉时那样,毫不放在心上。
因为无论过去,还是现在,将来,他永远是光芒万丈的周司远。
三个多小时的会议,满满都是干货。
会议结束,大家并未散去,而是成群地围在一块继续热烈地讨论着刚才会上提到的一些问题。
最前方,周司远被陆沉和飞船系统的几位工程师团团围住,争着同他讨论几个技术细节。
程俊心里惦记着早晨讨论时提出的“科普视频”,趁着这会去各系统的负责人都在,便紧锣密鼓找他们商量,借机敲定讲课的人选。
宁安然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便坐在位置上努力消化会笔记。看得太认真,丝毫没注意到有人走近,直至头顶传来袁老的声音,“这么认真啊。”
她吓得抬起头,发现座位边围了不少人,而被簇拥在中间的袁老正笑盈盈望着她。
宁安然忙推开椅子站起来,恭敬地问好。
“感觉怎么样?听懂了吗?”袁老问。
在泰斗面前,她没必要扭捏,直接大大方方地承认:“听不太懂。”
前面各项目组汇报进展时还能听懂一些皮毛,到后面开始做技术研讨分析,就完全听不懂了。
袁老笑,伸手拿起那本记得密密麻麻的笔记本,认真看了看,赞道:“关键点都记到了,挺好。”
在对话和交流中抓取信息点是记者的基本素养,哪怕没听懂,但不妨碍宁安然能通过他们的语调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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