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是熟悉不过的亲人,可仿佛变成了传记里的传奇。
庄世英的所有作品,按照青年、中年和晚年三个时期,进行了分类,每一阶段都各有特点,但也有纵贯始终的偏好与气质。
正如“四序有花”这四个字所归纳的,每一件作品,都有其直面苦难,枯木生花的乐观与豁达。
那件陈清雾千里迢迢带回来的珐琅彩钟形杯,被放置于中间的玻璃展柜之中,浴在温和的白光之下,有种淡雅温润的质地。
好似她这一生,所有的繁花与烈火,都被岁月包裹为毫不招摇的恬淡。
麦讯文一家,在展厅里停留许久,看过一遍之后,又回到第一件展品,从头看起。
而陈清雾则看得更加细致,看工艺,看烧成效果,也看创作思路。
在这安静的时空里,她好像正穿越生死与时空的隔阂,与前人对坐相谈。
这时候,姚哥陪同翟靖堂一道过来了。
姚哥向翟靖堂介绍说:“翟老师,这就是庄世英女士的家属,特意从美国赶过来的。”
翟靖堂向着麦讯文几人伸出手,颔首笑道:“幸会幸会!谢谢麦先生你们前后的奔忙和支持。”
麦讯文道:“我应该感谢你们才是,展览策划非常好,我担心的事情都没有发生。”
翟靖堂笑说:“能玉成此事,让庄老师的作品被更多人知晓,也是我的荣幸。我听说你和清雾是朋友是吧?这事儿最该感谢的是她,前前后后的,很多事情都是她在帮忙对接。”
陈清雾忙说:“没有没有,我就做了一点皮毛工作。”
麦讯文说:“我今晚就请陈小姐吃饭。”
“……说好了我和孟弗渊请的。”陈清雾笑说。
这时候,翟靖堂顺势看向了陈清雾身旁的孟弗渊。
陈清雾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作介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是我男朋友,孟弗渊。他和之前拜托您帮忙烧制陶瓷组件的se dical的负责人是合作关系。”
翟靖堂伸手,笑说:“幸会幸会。”
孟弗渊与其握手,笑说:“感谢您对我们工作的支持。”
他没有说,感谢翟靖堂对她的照顾。
陈清雾笑了笑,心想或许只有她自己一个人能领会这措辞的差异。
翟靖堂笑说:“我听说是用于医疗器械的阻燃材料,我也算是间接为医疗事业的发展做了贡献,这也是我的荣幸。”
一番闲谈之后,翟靖堂还有事,便准备走了。
临走前开了陈清雾一句玩笑:“我时不时会去逛你的网店,东西要好好做啊,我会偶尔下单检查作业的。”
陈清雾笑说:“压力好大。”
“有压力才能出更好的作品——我先走了,清雾,下次带你男朋友去瓷都玩,我招待你们。”
翟靖堂离开之后,麦讯文他们又重点看过几件作品,一一拍照留影,这才继续去往下个展厅。
麦讯文稍稍落后几步,与陈清雾同行,“谢谢你,我现在才具体明白了你那时候所说的,她不单单是我祖母,还是一位陶瓷艺术家的意思。”
陈清雾笑说:“不客气。能促成此事我也非常有成就感。”
孟弗渊全程没有打扰陈清雾与其他人的交谈。
他喜欢看她因为热爱的事业而熠熠生辉的模样,哪怕只是旁观,也觉得安心——这草台班子似的世界,还有人在认真坚持。
一行人到了十号展厅,一道站在巨幅陶瓷板画前,仰头观赏的身影,引起了陈清雾的注意。
黑色t恤和运动外套,斜背一只黑色双肩包,身形颀长,五官优越,那长相直接拉进娱乐圈去也绰绰有余。
不是孟祁然又是谁。
孟弗渊这时候也注意到了,和陈清雾对视一眼,两人一同走过去。
孟弗渊出声:“祁然。”
孟祁然转过头来,几分偶遇的惊喜,“哥……”
目光掠过陈清雾,将对她已到嘴边的称呼,咽了回去。
孟弗渊:“过来看展的?”
“朋友圈刷到海报了。”
孟弗渊明白,他说的自然是陈清雾的朋友圈。
“中午一起吃饭?”孟弗渊说。
“不了。还有事。本来准备看完了去你们公司找你的。”
“找我什么事?”
孟祁然卸下双肩包,从里面拿出一只二十厘米见方的木盒子,递给孟弗渊,“送你的礼物。”
“什么东西?不会是手-雷吧。”
“……”孟祁然几分无语,“可不就是。你捧好了别摔,一摔马上爆-炸。”
孟弗渊露出“你几岁了”的嫌弃表情。
自始至终,孟祁然只拿余光看了看陈清雾。
不知为何,竟觉得愧对,那隐约的窒息之感,不知是因为嫉妒,还是因为痛苦。
她一定过得很开心,看着都不似以往那般,总有形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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