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要来了。
他後退一步,说:
「我不搞这个。」
尤涉的语气很冷静,很冷静,冷静到谈书烬认为他是不是当他是gay?他不是这个意思,他只是觉得秘密应该有个知道的人陪他,就像秘密应该有个同样秘密的人陪他一起进行,他想,是不是有他这样的想法很奇怪?他不知道清醒的人看他觉得他病入膏肓了,只觉得他是在发疯。
尤涉说:
「你清醒点。」
谈书烬不知道他的意思是什麽,他其实不太明白他是什麽意思,他不知道他的耳朵是怎麽了。他听声音很朦胧,好像听进去了,听见了又没听见,他不知道他现在看起来像个罪犯。他想,是不是因为他是个体育生?
体育生,他遭受过许多歧视,他也不跟那些好学生交往,好像好学生当他们是空气,坐在最後一排,上课就睡觉,下课就跑厕所,最後两节课消失,晚自习经常不见,下午去训练,晚上也训练,学校运动会他也参加,拿过几个一等奖、二等奖,运动会结束後,大家还是当他是空气。
他想,是不是尤涉也是那种人,坐在看黑板最好的第三排,座位不是在左中心、右中心,就是正中心,他想,这种学生从不往後看一眼,尤涉也是这种人?
尤涉不是这种人。
他是那种举手回答问题的学生所鄙视的对象,一根笔考一次试,从来不带参考资料,偶尔睡觉,还成绩奇好的人。当然年级前100他只能排个50、60左右,这也不妨碍他成为学生中的学神,他想,如果不是他懒,他应该进前15。
当然,正是因为他懒,他才只能进前50、60,世界上在这种地方格外真实,真实到谈书烬都不愿意看成绩排名,反正他是倒着看,倒着数。
尤涉不知道谈书烬思考他的人品好还是坏。
他想,尤涉会来干他吗?
他有点??
控制不住自己,身体??他的身体,头脑,身体,软绵绵的,像是瘫在床上??
他的牙,开始发热,他分不清自己是发烧还是发骚??
他的身体,他的牙床,他的下体,尤涉还在看着它们,他感觉自己的下体快要勃起??
他的嗓音发热,
「尤涉??」尤涉。
尤涉愣了下,像是很惊讶,他不知道谈书烬是不是真的打算和他来一发。
他觉得转身是个优秀的决定,他转身,看见谈书烬撑起上半身,把自己抬上床。
於是就这麽开始了。
他亲他。
盘山公路。
大雪纷飞。
大一时他开车进盘山公路,父子交错开,他先开,路好走些,父亲後开。他把车靠边,父亲来上驾驶位,他到後排去,父亲说山顶风光好,想看日出,他跟父亲、母亲一起4点起来,驱车去山顶看日出。
这天下雪是预报了的,他还是看日出。
到了山顶後,雪停了,日出看见了,日出,几乎看不见,一个光点,朦朦胧胧的,光芒万丈。
他的日出,他记得,他的日出,寒冷、潮湿,几乎看不见。日光与天光交错在一起,日出的意义他没有感受到,他只感觉到寒冷、潮湿,几乎看不见的太阳。
他想,父亲带他来看日出是为什麽,为什麽要在一个下雪天来看太阳,他不知道「工作」的意义,他父亲星期六上午有事,下午不在单位,晚上决定陪他一天,便看日出。
日出星期天撞上雪天。
父亲的工作继续,他不想看日出。
谈书烬的身体像太阳神一样,他的光泽似乎是因为汗,汗津津的,汗津津的,他的身体便像太阳,雪天的日出,他在他身上看到了青涩,青涩与未长开,19岁,19岁的年纪,什麽都还没成熟。
他後退一步。他不想和他发生关系。
他的下体有冲动,不清楚是因为青春期的荷尔蒙发散,影响到了他身上,还是因为什麽。
他亲他,亲过了又站起来,站起来,像是犯了错一样,又後退,又亲他。
谈书烬感觉到他若即若离,他想抓他,他伸出手,没伸出手,似乎是意识伸出手,他感觉自己伸了,实际上他没动,只是动了一下,像蠕动一样,他的手没动。
他的手在床边,觉得自己诱惑至极,他的体态矫健,体育生对自己的肉体有些迷恋,自恋到不至於,他只是迷恋自己的肉体,像是喜欢看自己,看自己的肉体,将它锻链得更好,於是越发迷恋。他的肉体,他的身体,他的灵魂,这时好像全都脱离,像是重影,渐变,旋转,尤涉又来亲他。
嘴唇、下体,他不知道看哪个。他只是被诱惑。像个毛头小子一样,觉得这时候应该发生点什麽,发生点什麽,才够好看。他的视觉,有时有点奇异,能看到自己一样,能看到自己一样,彷佛上帝,他就是自己的上帝,看着自己,亲谈书烬。
他想,应该能做下去。就像个毛头小子一样,他应该能做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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