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一张诡异又平静的画像,大家不知是接受了命运的审判,还是在侥幸自己没被杀死。
但一味地等死也不是办法,甚至连塔姆的死亡也可能是一种还不被人所知的意外,只要逃出去就有活下来的希望。
食物最后也会被耗尽,越拖延,情况就会越糟糕。
趁着中午是个阴天,昨晚还在凛冽的风雪居然停了,杰克从仓库里翻出了一把生锈的铁铲,和众人计划如何挖雪洞逃生。
在积雪已经到整个门扇的高度时,扫雪或等雪化根本不可能,杰克在鞋上绑上两根木柴,增加受力的面积,减少因为在雪中下陷而消耗的体力。
旅人们计划让杰克带出马和马车,顶着风雪上路,先去里木屋最近的山庄喊搜查队,再返程回来接木屋里的人。
“嘿杰克!你小心些!”
佩克很担心杰克,在二楼的窗上探出头来看着那个在雪上艰难行走的身影。
杰克没有回头,挥了挥手示意佩克赶紧回去。
即使风雪停了,光照在雪上反射进人眼也很难受,杰克听说过有些在极地生活的人会带一种特殊的眼镜,因为雪地上的光会让人致盲,叫雪盲症。
真是奇怪,杰克也仅仅是把这种传说当成有夸大成分的故事来听,专心盯着面前的雪地前进。
马厩里前面的小屋并不远,但杰克走到时已经气喘吁吁了,要不是在来到的第一天就放了足够的马料,杰克真担心自己那两匹宝贝马会饿死。
马厩左右也不过是个简陋的棚子,一眼就能望到底,任何能隐藏的地方都没有。
所以当杰克看见空荡荡的马厩时,他一时间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使劲眨巴了几下,才发现自己的眼睛感受到一丝辛辣的疼痛,合上双眼时还渗出了泪水。
但目前的情况不容得他扮作盲人,顶着眼睛的异物感使劲睁开眼,依旧是空荡荡的马厩,马匹和马车都消失不见了,包括那些村民的马车。
“该死的…这怎么可能…”
杰克知道自己那两匹马的气性有多大,陌生人根本不可能带走马车,这也是为什么兰斯德家族的老爷让他带少爷们出来走旅。
除非是有人割断了缰绳还伤害了马匹,但马厩的木制围栏上也没有马匹的毛发和血液,甚至连刮痕都没有,仿佛马匹和马车一夜间蒸发了。
“不太妙…这下栽了个大跟头了!”
“该死的!肯定是那些喜欢内斗的老顽固…他们是怎么预测到这场风雪的!”
内心有些绝望的杰克不得不两口空空地告诉小屋里的少爷们这个噩耗,他撑着一双通红的眼,过了一会就不得不把眼睛闭上休息。
守在客厅的柯林上前去检查他的眼睛,知晓他在出发前眼睛还是正常的,沉吟一会,做出了诊断:“有可能是雪盲症…但杰克才出去了十几分钟,不会有这么严重的症状才对。”
“你先用布条围住眼睛吧,不能再看见光了,不然真的会变成瞎子。”
知晓自己无处可去的德利安脸色也不太好,他坐在壁炉前沉思着,立体深陷的五官在火光的映照下光暗难明,只有熟悉他的人知道这是他在做出什么重大决定时的表情。
“所以,我们是真的被困在这里了吗?”
明涑嚼着奥兰偷偷给他剩下来的奶酪,鼓起来的半边脸颊看起来又透又弹,白得能看到灯光映照下的血色,他含糊不清地抛出这个让人心情沉重的事实,自己却开心地咀嚼着香甜的奶酪。
在一旁徘徊的奥兰靠近了,不知道是为了照顾明涑还是在警告其他心术不正的人,不管怎样他都会保护明涑。
奥兰以为那些被吃了几天粗粮的少爷们会因为他窝藏食物给明涑吃而生气,未曾想那些少爷们都像傻子一样盯着明涑看。
那个柯林都看得咽口水了。
“或许明涑先生喜欢吃奶酪吗?我的意思是,在我的老家,有一种闻名世界的顶级奶酪…”
“如果是熟成奶酪,我们还会在教堂…我是说教堂广场举办世界奶酪大赛,届时会有很多美味的奶酪在上面展出供人品尝…”
“不知道明涑先生是否有兴趣…”柯林语序颠倒的也不知道在说什么,明明大家还在忧心怎能逃出去,他反到讲起奶酪了。
“哼,难道你现在就能插翅膀会老家吗?”明涑无语地乜了他一眼。
“插翅膀…你是在暗示我什么吗?天使!”
柯林突然蹭地一下起身,红色从脖子铺满脸庞,兴奋到不正常的精神状态让一旁的德利安都忍住皱紧了眉头,和众人一起向柯林身上投以看疯子的视线。
柯林却像完全没感觉到一样,三步并作两步,一个突进就要闪到明涑面前,甚至渴望地伸出了双臂。
“你是愿意和我回老家结婚了吗?我听到了!我也愿意!”
“天哪,女神在上!”
一直护在明涑身边的奥兰用高大的身躯隔开了两人,面色不善地讽刺着跟前不自量力的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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