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树枝柴火,一些人去摘果实,一些人去打水……不用祁景他们安排,踏上这片熟悉又陌生的土地,就像扁舟终于回坞,落叶终于归根,萎靡不振,惶恐不安的人们忽然有了主心骨,张罗着,吵闹着干着他们熟悉的事儿。
天刚刚擦黑,人们就已经坐了下来,成群的生起篝火,吃起抓来的野兔和摘下的果子。
吴敖也捡来了些柴,但火柴似乎不好用了,他在那擦了半天,就听一个懒懒的声音道:“何必那么麻烦?”
一双无机质的金色眼睛正俯视着他,他从未直面过这种上古凶兽,不禁有些僵硬,干巴巴道:“那……那怎么办。”
李团结张大嘴打了个哈欠,刀尖一般的獠牙刺出,叫了声:“姬旦!”
不一会,那金色大鸟都踱了过来:“干什么?”
它的眼中还有点警惕和畏惧。
李团结道:“借你点东西。”
“我不——啊!”就见一道寒光闪过,姬旦惨叫一声,连退数步,心痛不已的看着自己胸前秃了一块的羽毛,“那是我最喜欢的几根!”
李团结爪子一晃,那金光闪闪的羽毛就掉进了柴火中,瞬间燃起了一簇冲天烈火!
那架势简直就像礼花一样,把半边天空都照亮了,还不停的窜着火星子,像天上下了一场金子雨。
本来人们和妖兽占的地方泾渭分明,但这一下,有好奇的小孩子偷偷跑了过来,直着眼睛,流着口水瞪着那火焰,劝也劝不回去。
多尔西仰着黑黝黝的小脸,身后还有几个半大孩子。他们和三足金乌的距离,只有不到两米。
多尔西的阿娘脸都吓白了,她想过去又不敢,求助的看向祁景。
祁景摸了摸多尔西的头,冲她笑了笑:“没事儿。”
阿娘看了看大鸟,又看了看多尔西,再看看祁景,目光慌乱的流转了好一会,终于平静了下去。
她对多尔西招了招手:“还记不记得阿娘交给你的任务?”
多尔西想了想,忽然惊呼一声,好像记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来,噔噔蹬跑了回去,一会又跑了回来,手里捧着一个烤的外焦里嫩,香气四溢的兔腿。
他躬下身,高高的举起兔腿:“阿娘说,这是对你们救了我们一家子命的谢礼,我们,我们还没什么好东西,请一定要收下!”
祁景愣了,看向阿娘,女人的眼里充满了感激的光。
她躬下身,两手交叉,行了一个傈西族最崇高的礼。
“收下吧!”
祁景接过那兔腿,心里涌起了一股说不出的感受。他这才发现,刚才还热热闹闹的吃饭的人们都在看着他们,一个人站了起来,是上次和多尔西的阿娘争吵的男人。
这汉子不由分说的将一块包好的肉塞进了吴敖的手里:“刚才我们都说,这是我们这辈子吃过最香的一顿饭。但是如果没有你们,我们根本撑不到吃这顿饭的时候!这是我们的谢礼,请一定要收下!”
吴敖被这样诚恳的话语一讲,有些不知所措了。他想找谁求助,却发现被四面八方的人包围了。
他们将最大的兔腿,最肥嫩的鱼肚子,最美味的鸡翅膀,甚至连蚕蛹都塞了过来,这个民族热情开放的民风在这一刻提现的淋漓尽致,很快,他们手上已经拿不下任何东西了。
周围的地上,还在源源不绝的摆上更多的食物。
周伊捧着满手的东西,哭笑不得的说:“我们这是被投喂了吗?”
“应该是吧。”瞿清白嘿嘿笑了,“不过,这感觉不坏。”
祁景招呼那几只妖兽:“反正有这么多,你们也来一起吃吧。”
袅袅炊烟飘向天空,每个人都一扫从前的阴霾,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在火光,笑脸和食物的香气中,人们与妖兽坐的越来越近。那道看似坚固的壁垒,在分享苦难与喜悦之后,逐渐变得不甚清晰了。
夜里,他们留下了几丛篝火,在被灰烬温暖的地上睡下了。
祁景第一个守夜,姬旦就将在火堆盘在中央。
三足金乌似乎很喜欢这种滚烫的热度,何况失去了最漂亮的羽毛让他心疼不已。
他看着三足金乌闭合的大眼睛,出了好一会儿神。
刷拉拉,金乌的翅膀伸了过来,遮住了那张鸟脸。不耐烦的声音从下面传来:“有什么话就说,别一直瞅我。”
它接着嘟哝了一句:“跟被那家伙盯着似的。”
祁景问:“齐流木与穷奇决战时的事儿,你还记得多少?”
姬旦狡黠道:“说多不多,说少不少。”
“你刚才为什么说,穷奇对齐流木下不了重手?”
难道李团结对齐流木真的……
“噗嗤。”一声嗤笑打断了他的思考,姬旦尖尖的鸟嘴咔哒咔哒的上下动着,好像看到了什么乐不可支的事,“你不会以为,他们两个还有旧情吧?”
祁景一惊:“你……”
“行了行了,穷奇和齐流木同行过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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