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景忽然明白了:“是那尊罗汉像!”
说书人不知用了什么法门把他复活了,罗汉整个头都伸了进来,巨大的头颅上已没有原来的安详平和,一双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横眉怒目,怪诞狰狞,嘴巴咧得像要吃人。
如果说罗汉像复活了,那他身上的六个小童,一定也……
他刚想到这里,就听到一声接一声的惨叫,好几个人被不知从哪里爬出来的小童抓住了腿脚,钳住了脖子,更有甚者,被直接抠瞎了双眼,血喷泉一样溅了满地。
祁景左右闪躲,好不容易避开了罗汉和小童,却又被迎面一人一把抓住,一张兽面纹面具几乎怼到他脸上:“把猢狲给我!”
可猢狲狡诈的很,早在前一刻就跳向了高处,往书架上嗖嗖窜,那男人放开了他,从怀里掏出来一个小炉子似的东西,往地下一摔,只听啪嚓一声,炉子摔了个稀巴烂,一道黑影呼啸着追上了猢狲,像一记炮弹一样打在了他身上。
猢狲一路火花带闪电的掉了下来,祁景下意识的伸手一接,自己摔在地上滚了一圈,就见怀里的猢狲浑身僵直,一口又细又尖的牙咔咔作响,眼冒红光,活像犯了疯狗病似的乱抓乱挠。
祁景努力按住他,想到这驱鬼附人身的法子江隐也用过,这炉子就如同以前的万鬼炉,不由得问:“你做了什么?”
那男人冷笑道:“附他身的一只山野猴精的魂魄,他有苦头吃了。”
他又瞪着祁景:“小子,你要是不想也落得一样的下场,就把他给我!”
后面传来一声巨响,那罗汉想所向披靡,眼看就要到了这里,祁景忽然道:“你有出去的法子吗?”
那男人一愣:“什么?”
祁景说:“你带我走,我就把他给你。”他信口拈来,“我不想死在这里!”
那男人嗬嗬笑了起来:“你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也罢,要是你能跟得上,带上你也无妨!”
说完,他像马贼一样打了个呼哨,他的同伴们都抬起了头,竖起了耳朵,纷纷从怀中拿出一张符咒,扬手一扔,就见一股乌黑浓烟升腾起来,滚滚满溢了整个屋子,随后浓烟中,一点红色的火光出现了。
有人惊叫道:“他们要烧了藏书阁!”
一个苍老的声音怒吼道:“保护书简!”
混乱之中,祁景忽然感觉怀里的猢狲大力挣扎起来,好像被牵动着一样直往一个地方挣,他只好任由他带着自己往前走,谁想到脚下一空,竟然从楼梯上一路滚了下去!
“咳咳……咳……”
祁景爬起来,在浓烟中呛咳不止,猢狲像脱缰的烈马往前窜,一边传来魑的人的呼唤声,祁景一边心里骂这些人缺德,一边跟着跑了出去,糊里糊涂的被塞进了车里。
几辆面包车一骑绝尘,将藏书阁抛在脑后,这才算脱离了险境。
猢狲被抢了过去,套上了颈圈和嚼子,用铁链子拴在了面包车最后面的铁笼子里,缩头缩脚的,原本还有点像个小孩,现在真的就是一只红着眼睛乱叫乱咬的疯猴子了。
祁景感觉有点对不起他,但摸了摸怀里的书简还在,不禁长舒了一口气。
要不是做到这一步,这书简绝对保不下来。
有人拍了下他的肩膀:“在想什么?”他转过头去,眼前是一张坚毅的面孔,眼角眉梢都透着些阴狠,一眼望去就是铤而走险之徒。
那男人,不,这一车人都把兽面纹面具摘了下来,祁景意识到自己正被一群敌人包围着,不由得僵了僵。
男人道:“你叫什么名字?”
祁景随口道:“陈厝。”
那男人道:“我是张明岸,叫岸哥就行。”祁景从善如流的叫了一声。
张明岸满意的点了点头,上下打量着他:“你知道我们是谁吗?”
祁景道:“我没猜错的话,你们是魑的人吧?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散修,没什么本事,想要投靠你们。”
张明岸有些惊讶于他的坦诚,还没来得及说话,前座就探出一个头来,是那个女人,谁能想到,她居然也跑出来了。
“岸哥,别听他瞎扯!这小子贼的很,就是他把猢狲从我手上抢走的……”
祁景呛道:“你又是什么好人?我想抢就抢了,怎样?”
他故意做出一副混不吝的样子,好像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混小子,想一出是一出。
张明岸对那女人道:“你闭嘴。”又转向祁景,“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祁景指着他手上的东西:“这不是凶兽纹的面具?”
前座又传来了一声低低的笑,是开车的汉子:“大哥,这小子胆子还真大。”
祁景看着他剃得短短的只剩一层青茬的头皮:“你又是谁?”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熊九。”
“那我到底能不能加入你们?”
熊九又笑了:“你问大哥。”
张明岸和祁景对视了一会,说:“不急。等我们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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