骷髅的脚步声很轻很轻,他走到病床前,慢慢俯下身来,如果此时瞿清白睁开眼,就会看到两个黑洞洞的眼眶,然后吓的惨叫出声。
骷髅慢慢抬起了手,然后——
它越过瞿清白的头顶,拿走了放在床头的那束百合花。
只是稍微嗅了嗅百合花的气味,他就把这束花弃置一旁,骷髅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好像在追寻什么的痕迹,然后又像来的时候一样,无声无息的走了出去。
他在找一个人类的气息……在那天的工地,他仓皇逃窜的时候,撞上了一个不走运的女孩。
梁思敏自然是不知道这件事的。她只是在疲惫的晚自习后独自一人回宿舍,又一次看到了让她心心念念的祁景,他和瞿清白看起来神神秘秘的,梁思敏控制不住的跟了上去,然后她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不会去思考鞋子上的泥土和关节处的擦伤,她只是在第二天感到有些头疼而已。
骷髅没有血肉的口腔中,发出了牙齿规律的敲打声,旁人听了只会觉得莫名其妙,但是被他下过蛊的梁思敏,会像牵线木偶一样受他摆布。
出来吧,你在哪里?
你在哪里?
陈厝慢慢张开了眼,他好像被什么东西击中了心脏,在从高空中急速坠落的失重感中苏醒。
“搞什么……”他猛喘了几口气,忽然警觉的看向了门口。
那扇门开了一半,陈厝走到门边,脚下黏黏的踩到了什么,他挪开了脚,看清是什么后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猛的打开了门,用力之大将门板拍到了墙上又弹回来,嘭的一声,正正好打断了走廊上那两个人……不,一个骷髅。
一个面目秀丽的女孩直直的盯着前方,高大的骷髅仿佛要将她抱入怀中一样,陈厝都能透过他空心的躯干看到梁思敏的脸,不禁一阵恶寒:“住手!”
虽然不知道梁思敏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陈厝还是一眼认出了这个骷髅,不就是刚才被他扛走的那个吗!
骷髅转过了头,黑洞洞的眼眶要吃人一般。
陈厝看着一地的血,好像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他又寒冷又恶心:“你他妈是个什么怪物……”
他先发制人,像头牦牛一样刨着蹄子冲了上去,骷髅被他撞翻在地,发出一阵要散架似的哗啦啦声。
他一边按着骷髅,一边抬头对梁思敏吼道:“愣着干什么,跑啊!”
梁思敏眼神空洞的看着他,仿佛没有听到一样,陈厝心里一凉,坏了,她被附身了!
不对,附身……被谁附身呢?
在他还没想明白的时候,梁思敏就猛的伸出双手,死死扼住了他的脖子。
陈厝瞪大了眼睛,脸瞬间就涨红了,眼前梁思敏美丽的脸蛋狰狞无比,他攥住了那双纤细的手腕,才发觉她有多大的力量,好像指甲都嵌进皮肤里了一样。
他暗骂一声,大力一甩,才把梁思敏的手甩开,腹部就突然一凉。
陈厝眼前花了一下,好像一切都被按下了慢放键,他看向自己的肚子,一只雪白的骨头从后方贯穿了他。
血一下子从喉道涌了上来,陈厝滴滴答答的吐出来的时候还在想——
这他妈是被捅肾了啊!
来不及思考“我以后还行不行了”这个问题,瞿清白就在最坏的时间赶到了。
他走出来的时候还在揉着眼睛,眼皮半耷拉着:“陈厝……你去哪了,我想撒个尿叫你也没人应……诶这什么味啊?”
他这才完全睁开了那双眼大不拢光的大眼睛,然后爆发出了一声充满了恐惧的尖叫:“卧槽!!!”
“陈、陈厝……班花……这是怎么回事?”
陈厝艰难的扭过头看他,喉咙被血堵的咕咚咕咚的:“你他妈……没长眼睛啊??”
瞿清白飞快的跑了过来,他的动作快的不像一个胳膊骨折了的人,一道黄符被他不知道从哪掏了出来,在指尖一抿就燃起了蓝色的火光,刷的飞向了骷髅。
骷髅全身都开始颤抖起来,连带着它刺入陈厝肚子里那部分都在震,陈厝痛吼一声,借着这个劲终于把自己从穿串串的情况解救了出来。
瞿清白趁着骷髅还没从符咒中恢复过来,把他半拖半抱拉出一段距离,血蹭了一地:“陈厝,你坚持住,这里是医院,你坚持住!”
陈厝哭笑不得:“你看……这里还像医院吗……”
瞿清白满手的血,面色惨白却镇定:“交给我。”他刚要起身去救梁思敏,陈厝就一把拉住了他:“别!她被控制了!”
瞿清白大惊,再看向梁思敏,那双眼睛果然空洞无比,一点焦距都没有。
还没等他先行动,梁思敏就再一次扑了过来,她状若疯狂的乱抓乱挠,瞿清白的脸上脖子被抓住了好几条血痕,火辣辣的疼。
他好不容易制住了梁思敏的双手,耳边床传来一阵风声,他猛的回过头去,就见一段锋利的骨刺直朝他眼珠扎来。
瞿清白瞳孔紧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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