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说明了情况,直接开始灵术的运行。
寻心影,寻心所向,探其所影。
这是一项从占学发展而来的灵术,施展过程较为复杂。
按理说这样神奇的灵术应当被列为地阶甚至是天阶,可坏就在坏在这种灵术有很大出错或者误判的概率,并且在在施展之后,有概率发生多种多样奇奇怪怪的副作用。
但不管如何,黄离都准备一试。
心中勾画出周穆寒的影子,口中念念有词,万千经脉中灵力流转。
真的成了!
黄离大喜过望地睁开眼,却惊愕地发现——
寻心影所指向的地点,竟然是,周榆晚所在的,她先前的房间?
纵使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但黄离还是捏着瓷瓶,赶到了门外。
她身体绷紧,仔细听着屋内的动静。结果侧耳倾听了许久,却始终不见什么动静。
怎么回事?不是说周穆寒在这里么?
还是说她第一次使用寻心影,就找错了地方?
黄离怀着忐忑的心情叩了叩门,门内传来由远及近的簌簌脚步声。
咯吱一声,门被拉开,门扉内露出的那张脸,是属于周榆晚的。
黄离松了口气,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失望,向内看了看。
“怎么了?”
月色下的少年沾了霜,霜华如镜,映出那张白瓷般不染纤尘的脸。
仿佛任何的接触,对他都是亵渎、都是玷染。
黄离一时仔细瞧着他,有一瞬失了神,手里还捏着那要送给周穆寒的瓷瓶。
少年的目光也落向那瓷瓶,沉默了片刻,眼神中出现了与平常不大相符的情绪。
“你好些了没有?”
周榆晚唇角微微往后一勾,雪睫低压,笑了笑,“好些了。”
虽然收到了回答,但目不转睛注视着他的黄离却总感觉不对劲。
这种异样感就像是雾一般在心中起起伏伏,明明可以拨开云雾直上庐山,却由于某种自欺欺人的原因停在山外,驻看烟水。
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呢?
是了,是神态。神态不对劲。
周榆晚的笑总是深入眼底、笑得直白而浓烈,情绪都是完整外泄的,笑便是笑,怒便是怒。
而眼前人的笑非但不达眼底,并且还多了些别的什么。
如果是周榆晚回答这个问题,他约莫不会这样笑,说出来的回答也不应当是如此。
脑海里浮现过周榆晚攥着她的袖子喊疼的画面,黄离目光不禁软了软。
那下巴埋进肩膀的触感,仿佛至今都在。
而黄离表情的每一丝波动,都被“周榆晚”尽收眼底。每感受到她的一丝不应当有的起伏,他的眸色便暗一分。如暗波汹涌,欲化成涛。
怎么回事?难道谷家还有什么别的尚未被发觉的秘密?或是谷氏老祖还没死透?
黄离的呼吸停了一下。
她第一次在周榆晚身上,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
“那个”黄离眼神飘忽,想退后一步,又想起来正事,顾作无事一般地张了张唇,嘴中的话最终还是吐了出来:“榆晚,你知道我师尊在哪里嘛?”
那张冰雪之子的、又带着少年朝气的脸,在听闻“榆晚”两字时,眸锋凛然一冽,宛如沾染上怒气一般,抬眸刺向她。
“找他干什么?”
黄离被问得一懵,心中又生出那被夹在中间、进退两难之感,沉了沉眸,坦然解释道:“我想把这个给他。在外面找了很久,找不他了。”
在听闻那后半句的“在外面找了很久”后,周榆晚的眸色骤然回暖了些,却依旧带着异样的冰冷。
周榆晚虽然和周穆寒生得极像,同样有一张冰雕雪琢的绝代容颜,眉目间自嵌天上寒玉城一般的冷寒之气,但周榆晚不同,他的心是热的。连带着的有些言语和行径,都是热的。
而面前的人说实话,更像另一个人。
但,怎么可能呢?
就当黄离发懵的隙间,面前的周榆晚伸出了手,径直握住了她手里的玉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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