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程逸帆面前凌凄是乖顺的,其实他不怕疼,这种慢一点就要好了的伤口,于他而言就像被蚊子咬了一样,不值一提。可程逸帆端着他的手指头,小心翼翼地一边擦拭一边吹气,关切的眼神还时不时投过来,伤口就好像变成了好东西,一种可以被短暂喜欢的瑰宝。
程逸帆说道:“思思他不是故意的,你别怪他。他出生时只有三斤多,小时候身体也不好,家里对他是补偿式的宠,夸张点说,几乎是双脚都不沾地的。十多岁那会儿剧组去学校选群演,就给他选去了,但他也吃不到苦,家里不缺他那点收入,他也没什么志向就一直做着不起眼的十八线小演员,还天天几个助理供着,也没舆论压力,仍是双脚不沾地的。从来就没人教会他怎么好好说话,也从来没人像你那样总怼着他,他也不太习惯吧就总找你的茬,别怪他好吗?我帮他向你道歉。”
凌凄低着头,掩饰着又红了的眼眶。程逸帆说得对,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正在稀里哗啦地刷碗,自己哪来的气性还能怪他。可这两个人真的是双胞胎吗?两个不同的卵竟能差出一个太平洋去,好不容易有了点想脱离的心境又被打得灰飞烟灭,摔进温柔乡里不想出去,他说:“您不用道歉,他没做错什么。我不怪他,我心里不舒服是因为他说得对,正是戳中痛处才会气不知道往哪里撒,无理取闹。我确实没有朋友,更没有关系好的同学,上学的时候……”
因为不受待见,挨欺负没能力反抗,也没好好把学上完。
凌凄停了一下,那些不堪的过往他不想多说,思考措辞时程逸帆接了话:“不跟你做朋友是他们的损失,你现在不是有了思思这个朋友吗?”
凌凄突然有些抱歉地说道:“帆哥,我没有不把您当朋友,我那话是哄他的,您也知道如果我不那样说,他又要吃您的醋,没完没了地发脾气。”
吃,我的醋吗?程逸帆突然就陷入了这个问题,程逸思好像从不过问他跟谁交往,他说那是信任。而自己,好像也不喜欢被别人管,喜欢那种松弛自在的关系。
习惯了察言观色的凌凄马上表忠心一样说道:“我以后不跟他闹了,您也别生我的气。”
被凌凄这么一说,程逸帆倒是真有些不舒服了,可不舒服在哪儿,他也说不清楚。程逸帆并不会把不悦显露在外,他说道:“说什么呢,我怎么会生你们的气,你们玩你们的,我不介意。”
这话说完,从来都云淡风轻的程逸帆心里翻起了浪,陌生的,让他无所适从。也许,真的像凌凄说的,是吃了思思的醋吧。
凌凄懵懂,他虽谈过恋爱,可那病态的感情无从参考,他不解地喃喃:“您不介意吗?”
程逸帆不知如何作答,被聒噪的声音插进来解了围,程逸思一把夺过凌凄的手,迅速撕开创可贴,毛毛躁躁地往上面一盖,贴得歪歪扭扭的。他说道:“介意什么?我说你们怎么这么墨迹,我碗都刷完了,你们连个创可贴都没贴上,再慢点他都愈合了。”
凌凄抬头瞪了他一眼,抽回了自己的手。
真的烦人,烦死了。俗话都说相由心生,到他这儿就是反的,白瞎了这张脸。
……
好看的脸在洗澡的时候又被烦躁的异味困扰,他随便冲了一把又开始怒意满载,蓦地就生出歪念,趁着他哥哥洗澡的时候贴到凌凄的身上,狗鼻子一顿嗅,终于笃定了味道的来源。
“凄凄,你是不是被操了?”
既然一开始咬死了不承认,凌凄已完全藏好了心虚。愧疚也早就在自洽中消磨没了,都不是什么体面的关系,谁都不比谁高尚。其实真被发现,就鱼死网破呗,最坏也不过是回归到原来一个人的生活,鱼既然还没死,多一条都兜在网里养养不行吗?这时他只想能拖延多久就多久。
“我说了你也不信,你就信你的鼻子,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凌凄蜷成小小的一堆抱腿坐在床上似是生起气来,幽暗灯光下看不清他的表情。
程逸思坚信自己没闻错,但他确实像侦查兵一样满屋子翻了个遍什么证据也没有。无力锤死他的怀疑,恼火便越发旺盛,他伸手就去掀凌凄的衣服,极其无礼地。
凌凄吓了一跳大喊:“程逸思你干嘛呀!”
映入眼帘的是背上的淤青,程逸思揪着凌凄的衣领似是胜利,却眼露悲伤地质问:“你背上那是什么?你还敢说你今天什么也没做!”
凌凄洗澡时就检查过,他清楚自己身上有什么,也据理力争道:“我做什么了?我有伤你都不问问我是不是磕了碰了,就一个劲要证明我带人回来,那何必还一遍遍问我,我说什么你都不会信。是,我带人回来了,你满意了吗?”
“我不满意。”
程逸思的脸铁青,扯着嗓子喊。他得到了他奋力去求的答案,可酸涩难忍无处发泄,怒火焚了心城,不经思考手已经使劲推向凌凄肩上将他推倒在床,凌凄的脑袋险些撞到床板,他知道男人已失控,惊慌想要爬起,他可不是程逸思的对手,程逸思做过武行,少说也练过些时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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