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件事不是我发现的,多亏了徐姐姐,她抽丝剥茧,才找到了真相。”姜暖解释道,“只是徐姐姐说她的身份不合适,所以要由我出面。”
“哎呀,郑大娘子,你真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宗侯爷和夫人感激之情溢于言表,“让我们怎么谢你才好!”
徐春君含笑道:“实则是天意,人力也不过占了三成而已。二位多保重,咱们来日方长。”
从宗家出来,姜暖和徐春君坐一辆马车。
上了车,姜暖长舒了一口气,捂着胸口道:“徐姐姐,你不知道这一番简直比我上了公堂还要紧张。要不是你在跟前坐镇,我肯定撑不下来。”
“阿暖,你做得很好。换做是我,最多也就做到如此。”徐春君拉着姜暖的手说,“我们的阿暖长大了。”
孟氏母女换子的事一下子就炸开了,简直令人闻所未闻。
孟家几个嫁出去的女子几乎无一例外全被退了婚,正在谈婚论嫁的,自然也没了下文。
宗玉缃宗玉维姐妹俩也一纸诉状递上去,状告姜晴气死宗天保。
姜晴在狱中企图自缢,被看管的人发现拦住了。
孟氏则装疯卖傻,甚至于喝尿吞粪,妄图以此躲过一劫。
可是上了公堂以后,几场刑过下来,一条命去了半条,她也就装不下去了。
况且证人都在,连姜晴都承认了,由不得她再抵赖。
她们犯下的这些事是死罪,她只求速死。
孟氏恨姜印之,把他营私舞弊的事都抖了出来。
姜印之也被拉下水,虽不至于死,却也是丢官弃职,连同儿子一起流放三千里。
因为孟氏母女做下的事堪称丧心病狂,百姓自愿上万人书,恳请将这对母女施以极刑。
因为他们不但诓骗了宗天保,夺了姜暖的姻缘,更是将那无辜的孩子害死,篡改宗家血脉。
为了避免将来有人效仿,必须要对她们进行严惩。
最后官府决定将这母女二人施以绞刑,旁人不过半炷香就够了,孟氏母女却足足用了三炷香的功夫。
就让她们一口气儿吊着,多受了好几倍的罪。
死后无人收尸,被丢进乱葬岗喂了野狗。
孟家也举家迁出京城,到外地去了。
第448章 归期
秋风瑟瑟,姜印之一身囚服站在岸边,比树上将落的黄叶还要萧索。
不过半个月的功夫,他仿佛苍老了十几二十岁。
站在他旁边的姜晖,懊着一张脸,活赛一只丧家犬。
“磨蹭什么?!快上船吧!”押解的差官不耐烦地催促道,“难道还能等来遇赦的诏书吗?”
遇赦的诏书姜印之自然不敢奢望,但心里还希冀着姜暖能够来见一面,这才是他最后的指望。
乌黑的云头压得更低,风里的雨腥气也更浓了。
姜印之眯着眼睛,踮起脚来朝路的尽头望去,终于看见有人骑了马过来。
差官又开口催促,姜印之陪着笑脸道:“官爷莫催,我在等女儿差人给我送银子来。到时候自然少不了您的一份,且再等等。”
差官听到有银子拿,也就不催他了。
远处的一人一骑很快就到了跟前,的确是姜暖派来的。
姜印之认得他是登州过来的。
那人背着两个包袱,递给姜印之父子俩,说道:“这包袱里有换洗的衣物,还有二百两散碎银子,是小姐给你们的。小姐说了,让你们从此之后安分守己。
她每年会给你二百两银子作为贴补,就算你发配在外,也能衣食无忧。
银子给多了,怕是给你招来杀身之祸。又或者听闻你不安分,那样的话她就不再管你了。”
姜印之答应了,又说:“我给阿暖写了封信,劳烦你带回去。”
那人听了却摆手道:“不必了,我们小姐说了,从今之后你不必传递任何音信给她,叫你好自为之。”
说完上马走了。
姜印之无可奈何,只叹自己押错了宝。
眼看着进了十月,由打第一场雪开始,家家围炉宴请,几乎不曾空一日。
这日姜暖去赴宗家的宴,宗家特意当着众亲友的面把橙云扶了正,还让她给众人敬酒。
这是宗家夫妇的苦心,左右只有一个孙子,不把生母扶正,将来孩子也会被人看轻。
至于兴哥儿,则叫他的生母抱回去了。
虽则在宗家长到一岁,可终究不是宗家的骨血,何况他父母俱在,又是孟氏偷换来的,留下必有隐患,于橙云母子不利,因此还是早些断了的好。
橙云的孩子取名宗继祖,乳名怀哥儿。
姜暖多吃了几杯酒,带着醉意回到家,桑妈妈连忙让人准备醒酒汤。
姜暖笑道:“宗伯父和宗伯母,还有他家的两位姐姐,一个劲儿敬我酒。我搪不过多吃了几杯,谁知自己又是个没酒量的,险些闹了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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