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新婚夜霍恬向姜暖许诺,第二日亲手栽下的。
“明年这棵树就能结枣子了,”霍恬看了一眼那棵枣树,又凑到姜暖耳边说,“不知那时候我的小阿暖结果了没有。”
姜暖和他在一起,总说不过三句话就脸红。
此时不禁红着脸还嘴道:“怎样?你要给孩子取名叫霍枣吗?”
“也不错呀,反正他娘爱吃。”霍恬轻轻捏了捏姜暖的手说,“何况还有典故呢!”
新婚夜他弄丢了姜暖手里的那颗枣子,说了要赔给她一颗枣树的。
“哎呀,你别乱说了。”姜暖的耳根子都红了,“你一向都是冷冰冰的,那样不是很好。”
“我对人从来冷淡,唯独对你冷不起来。”霍恬勾了勾嘴角说,“你难道不知越是冷情的人,一旦动心就如野火燎原,至死方休的么?”
“呸呸呸,什么死呀活呀的!”姜暖急得跺脚,“不要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好好好,只是打个比方而已。”霍恬忙说。
而姜暖却一瞬恍惚,就在刚才,她忽然记起当初宗天保对着自己起誓发愿的情形。
那时候他拿自己的性命起誓,姜暖当时也是这样的反应,还让他自己跺脚吐口水。
如今想来却像是上辈子的事了。
她与宗天保解除婚约,到如今和霍恬成婚,前后也不过才两个月。
可这两个月却比她之前活的十几年仿佛还要漫长。
让姜暖不得不承认的是,仅仅两个月,她仿佛已经将宗天保这个人彻底忘掉了。
是自己水性杨花么?
姜暖仔细想想,不是的。
她对宗天保更像是姐姐对弟弟。
而和霍恬在一起,才明白了什么是心有灵犀,两情相悦。
宗天保和姜晴的事,让她震惊苦恼,当时她的反应是离开,离开这些人,越远越好。
可如果换成霍恬呢?
姜暖觉得自己会疯,会杀人。
如果杀不了别人就自杀。
已经上了车,姜暖却明显神思恍惚。
霍恬跟她说了句话,她也没听见。
直到霍恬捧着她的脸,在她唇上咬了一口。
“唔……”姜暖猛的回过神来,去推霍恬,“你是狗么?”
“我问你唇上的胭脂是什么味道的,你不肯说,我就只能自己尝尝了。”霍田捧着姜暖的脸,用指腹擦去她唇上的痕迹。
他的手很粗糙,上面有厚厚的茧,偏偏又很热,像藏着火。
因为今日要回门,所以侍女给姜暖略微擦了些胭脂,桃红色的,和姜暖本来的唇色很接近。
“你别再闹我了,”姜暖拿手帕轻轻擦了擦嘴角,“叫人看见像什么?”
“像什么?自然是伉俪情深,蜜里调油。”霍恬今日没有骑马,而是和姜暖都坐在车里。
等到了姜家,宗天保姜晴夫妇已经先一步到了。
虽然没有别的客人,可姜家今日准备的宴席却比嫁女那日还要丰盛。
一张大圆桌摆得满满的,总得破费百八十两银子。
孟氏还是那副和蔼可亲的样子,尽管霍田冷着脸,宗天保丧着脸,她还是一口一个姑爷叫得十分亲热。
宗天保在霍田和姜暖进门的时候,只看了一眼姜暖就把头低了下去。
到现在他依然喜欢姜暖,甚至是更喜欢。
虽然只是一眼,他却也牢牢地把每个细节都记在了心里。
成亲后的姜暖更美了,添上了几丝端庄,几许娇羞。像一颗被灵气滋养的明珠,从里到外都透着宝气。
而姜晴虽然笑模笑样的,实则妒火已经快把她的心烧成灰了。
她一直不愿承认姜暖比自己嫁得好,觉得霍恬娶她必定另有所图。
也许就像人说的,霍恬根本不行,娶她只是为了撑门面遮羞。
可是今天一见姜暖,她就把这个谣言给推翻了。
姜暖浑身上下仿佛被一层珠光围着,举手投足间哪怕只是微微的一抬眉,一转脸都带出一股说不出的柔媚。
姜晴知道,这种柔婉娇媚只有经历了情事才会有,装是装不出来的。
再看霍恬,她虽然对其他人都冷脸相对,可是每逢和姜暖说话或是看向她的时候,都是遮掩不住的温柔。
姜晴心里面越发觉得不公平,她嫁到宗家的这三天,宗天保每晚都睡在书房里,根本不肯进她的门。
她记得母亲的叮嘱,一没哭,二没闹,三没告诉公婆。
可即便如此,也不能消除她心里的不痛快。
不管怎么说,就算是有错,也是她和宗天保一起犯下的。又何况自己如今已经有了身孕,怀的可是他们老宗家的种。
姜印之夫妇俩极力张罗着一对女儿女婿吃菜喝酒,四个年轻人却是个怀心事。
姜暖觉得这顿饭简直称得上尴尬,好容易吃完了,便不想再多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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