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马早已经备得了,众人都上了车。
天气晴朗,微风轻轻,正是赶路的好时候。
“姑娘又困了,”坠子笑着说道:“看着怪可怜的,躺下睡会儿吧!”
姜暖一早上哈欠连天,此时又吃得饱了,不由得更加犯困。
这边铃铛早把枕头安放好了,又给她盖了张薄被。
姜暖躺下后就睡着了,梦里又梦见了那个贼,只不过这一回是还钱来的。
番外 暖(五)
快到正午的时候,一行人来到了一个叫做五棵柳的镇子。
姜暖因为早上吃的饱,此时还不怎么饿。
桑妈妈请示道:“姑娘,我看这地界儿连个像样的饭铺都没有,况且这天阴着,怕是再过几个时辰要下雨。不如简单地在车上垫一口,赶到前面的廻城去投宿。”
“你做主就是了,反正我还不饿。但那几个赶车的、押车的,得叫他们吃饱了。这些人食量大,别饿着肚子。”姜暖是个跟娇气粘不上边儿的姑娘,也十分体恤下人,因为她外祖父家一向如此。
这个镇子实在小,只有一条主街,从南到北也不过几百步。
街上零星有几个铺子,门脸儿都小小的。饭铺只有两家,一家卖汤饼,一家卖石子肉饼配紫苏汤。
里头的桌椅板凳都油腻腻的,别说不能让姜暖进来,就是家里的这些婆子丫头也都嫌弃得不行。
因此只是叫他们刷干净了锅,烙了几十张石子饼。
姜暖只吃了一个就吃不下了,又喝了半碗紫苏汤。
在车上吃完了午饭,众人接着赶路。等到下半天的时候,那天越发阴得厉害。
“桑妈妈,下半天你就在这辆车上吧,反正我也不躺着。”要赶路了,姜暖向桑妈妈说道:“叫潘妈妈她们两个睡个午觉吧。”
姜暖上午睡得足了,此时反而没了困意,将车帘掀开一半,看沿路的风景。
“前面就是廻城了吧?”马车又往前走了差不多两个时辰,坠子指着远处树木掩映间露出的城墙说:“咱们家老太爷当初还在这儿驻过兵呢,对吧桑妈妈?”
“谁说不是呢!当初我还没有你们大呢。”桑妈妈闻言叹息了一声说道:“一转眼都过了四十多年了。”
“把车停下,我怎么恍惚看到刚才路旁像有个孩子倒在那里呢!”姜暖刚要问桑妈妈当初她外祖父在廻城驻军是个什么情形。却猛然瞥到路边像是倒着一个人,看那身形应该是个孩子。
桑妈妈听了,连忙叫车夫把车停下。她们的车停下了,其他几辆车自然也跟着停了。
潘妈妈和大有媳妇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慌忙从车上下来,还带着几分睡意。
“两位别慌,不是什么大事。”铃铛柔柔地笑着说,她是这些人里话最少的,潘妈妈和大有媳妇一直都觉得摸不透她。
“这是谁家的孩子这么可怜,别不是已经死了吧?”赶车的人往路旁的沟里望了望说。
坠子听说可能是个死人,便吓得拉住姜暖不叫她往前去了。
“哪里就死了,多半只是饿昏了。”桑妈妈仔细看了看说:“你们谁下去把这孩子抱上来,若是还有气就给他口吃的,哪不是行善积德呢。”
于是一个车夫果真走了下去,那孩子是脸朝下趴在那里的,车夫把他抱了起来,试了试还有鼻息。这孩子双目紧闭,骨瘦如柴,身上的衣服也破破烂烂的,应该是个小乞丐。
他们车上带着水,坠子拿了水,叫车夫喂给那孩子喝。
又过了一会儿,他才慢慢睁开了眼睛。
潘妈妈和大有媳妇一直都站的远远的,生怕这孩子身上带了瘟疫。
这孩子虽然醒了,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可怜见的,实在是饿坏了,得吃点儿什么稀的才好。”桑妈妈是经历过饥荒的人,知道人若是饿得狠了,只能吃稀的,否则就会出人命。
她刚说完,铃铛就捧着一碗面糊走了过来,原来是她将车上带的炒面和了水,调得稀稀的。
那孩子见了吃的,便什么也顾不得了,一口气将碗里的面糊都喝光。
“慢着些,缓一缓再喝一碗。”桑妈妈见他双眼直盯着空碗知道他还想再吃,但只是叫坠子给他倒了碗水来。
那孩子又饿又渴,见到水自然也是好的,一口气都喝光了。
“你多大了?家住哪里?怎么饿成这个样子?”姜暖见他的年纪跟自己的表弟差不多,长相也略微有几分相似,心里头很是同情。
那孩子只看了姜暖一眼便不敢再看了,低着头说道:“回小姐的话,小人名叫韦玉,今年十三岁了。本是青峰镇的人,因为我爹好赌,输得太多还不上,便把我娘抵了债。去年冬天,我爹又把田地和院子都输了出去,自己喝醉酒冻死在了外头。小人无家可归,便想着去找我娘,谁想出来寻了半年也没找到。”
姜暖没想到这孩子只比自己小了一岁,看他的样子也不过才十岁出头。
想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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