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们俩个,骨子里都一样,恶劣到没什么区别。
陆淮见迟渊若有所思的模样,稍松了口气。他知道迟渊分手的事,他们间共同好友那么多,想遮掩完全也不可能。
内幕不清楚,只知道结果,他仅有几句安慰的词,颠倒来去反复掂量,都害怕对方觉得自己挑衅,于是反倒什么都没说。
他目光复杂地看向迟渊,也只能无奈笑了下,随即便把目光移开,不让人瞧见黑雾后深藏的情绪一丝一毫。
聚会的后半程,迟渊都克制自己的脾气。听着父辈话语中的敲打,不执一言。
他就和陆淮面对面坐着,想安静地用完餐之后,再把这些难以叙说的羞耻、怒火和憋屈一一带走,独自嚼碎消化。反正这些,都不能让陆淮看见。
两人诡异的气氛还是让陆母开口打破,这位温婉的女士含着笑意看了自家儿子一眼,轻微地摇头,只道:“小辈们呆在这也不自在,让他们找个地方单独聊聊天吧?”
迟母应和:“也是,这两孩子从小到大,好像都没分开过两年,男孩子们不善表达,想必也是有很多话说,不如就让他们出去聊。”
轻易就被自己母亲安排的迟渊,暗自腹诽,两年?他和陆淮就算是十年不见面,应当也没什么好聊的,毕竟这么多年,他也没和对方以“聊天”的形式好好说过话。
陆淮却是站起来,好似从无芥蒂般对他笑:“那我们走吧?”
迟渊冷眼看他,迫于两位母亲的视线存在感太强,他不得不点头。
“好。”
陆淮当然心无芥蒂,输的是他,又不是陆淮。迟渊眼里闪过讥讽,却勾起唇道:“确实应该好好聊聊。”
直到看到儿子背影消失,陆母才收回颇有深意的视线,美目流转,笑着对迟母说:“小渊是分手了吧?”
迟母一听到这两字就来气,却也只能万般无奈地表示:“不知道这孩子乱玩什么感情,先前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结果倒好”她摇摇头,“不过,算是吧。”
“也好。”
陆母余光扫了一眼两人消失的方向,淡淡道。
室外空气清新得多,最主要是没那些影射的话吵耳朵。
迟渊找一处亭子坐下,刻意忽略身边碍眼存在,好似真的在认真欣赏这花园的风景,半分余光都懒得分给陆淮。
陆淮挪步到迟渊身边,依照这些年的了解也明白对方此刻并不想搭理自己,他沉默半晌,看着迟渊眉间郁色深深,斟酌着开嗓。
“我”
“不会吧,难道你真的是来和我谈心的?”他才刚开口就被迟渊扬声打断,对方脸上明晃晃闪着讥诮,言语是一如既往的尖锐。
迟渊站起身,走近陆淮,视线从脸上一掠而过,他低头触弄陆淮身上的扣子,话语戏谑。
“在父母面前,演演得了,我们”似是想到什么,他嗤笑道,“我们有什么好说的?”
“迟渊!”见人抬步欲走,陆淮提高音量,他情绪内敛着,很少外放,此刻却像是有些收不住,狠狠蹙眉,他顿了下。
“你为什么生气?”
可能是两人之间互相挑衅的戏码已经太多,陆淮如今竟也不觉得迟渊的话伤人。他略带自嘲地笑笑,却一门心思想讨要个回答。
或许,他也没自己想象的那么理智。
他想问,迟渊到底在意的是输给他里的“输”,还是在意输给他。
方才没想清楚的问题,陆淮一针见血地点出,迟渊咬紧牙,愤然转身道:“你是在羞辱我?!”
“陆总知道自己赢还不够,还要我来掰扯清楚你到底赢了我多少?”
迟渊眉目如刃,盯着两米之外的陆淮,咬牙切齿:“你不要太过分。”
可能是在问出口前已经预料到迟渊的反应,被连声质问的陆淮,目光平静地注视着眼前一切,面对对方的怒火不退不避。
“是这样么”
陆淮低声笑笑,掩住眸光闪烁:“生意上有来有往,这样的道理你不会不知道,你到底是在意我得到星河的项目,还是在意我瞒着你?”
后面那句话是只有陆淮明白的孤注一掷,他视线锁在迟渊身上,看着对方突而皱眉。
刚才为了让迟父消气而灌下的酒在胃部炽热灼烧着,这种热意似乎能游走周身,缠绕陆淮紧绷的心弦不放。
他执着地看向迟渊。
“我瞒着你”这四字不知是从哪里蹦出来的恶意揣测,迟渊讽刺的话语已经到了嘴边,却在瞥见陆淮明亮的眼睛时被逼退,因而陷入了无声的对峙——这种僵持令他无比心烦。
他知道商业里最不缺的就是尔虞我诈和心理博弈,人家公司的事情为什么要告诉他?他能那么早知道合作的消息,可见陆淮也没想藏着。那么这么普遍的事,也能搅动他的情绪么?
迟渊抿紧唇线,想不通道理与陆淮的不依不饶碰撞在一起,使得他面容越发冷硬。
“瞒?陆淮你是我什么人,用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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